“好好好,我只和你在一起,嗯?”
“哼……”
作者有话要说: 咦嘻嘻嘻,凤息颜喜欢李倓这个可不是我瞎说的哟,游戏里阴山草原茶馆旁边一个江湖百晓生,我无聊戳他听八卦时发现的,下次我再去看看还有什么八卦!
☆、第六十九章
春闱的消息放出来后,各地的读书人都纷纷进京。
因为这次科举太匆忙,来的人不是很多,皇帝颇有些忧心。
“就这么点人,被你们刷下去后还不知道剩下的能不能补上朝廷空缺。”皇帝担忧地对苏寂闲道,“你们可得悠着点,别这么一群人最后能上殿试的就一两个。”
苏寂闲神情冷漠,这几天筹备春闱的事情他睡得很晚,压力有点大,“陛下请放心,臣自有分寸。”
皇帝看着他的脸,表示很不放心。
二月十八,春闱正式举行。
考生排着队陆陆续续进入考场,禁军巡逻队时不时走过,几个大夫也在安排好的医务室里坐着。
第一天考的是诸史、明算和明经,杜甫主监考,一文一武两个官员副监考,李白和苏寂闲在考场外的一间茶楼喝茶。
第二天考的是进士和明字,李白监考,两个文散官副监考,杜甫和苏寂闲在崇文馆封卷分类。
第三天考的是秀才和明法,苏寂闲主监考,两个武散官副监考。
然而苏寂闲监考这天,可没有前两天那样风平浪静了。
早上来到考场,苏寂闲看着明显比前两次考试还要少的考生,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放点水,头顶上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天上缓缓堆积了铅灰色的云团,遮天蔽日,时不时便有电光从云层间一闪而逝,雷雨欲来。
“要下雨了。”苏寂闲对着旁边的副考官道,“给每个考生添一张挡雨的帘子,别让雨水打湿了试卷。”
“是。”
此时离考试开始尚有一段时间,而考生也不算多,三十来个,很快便把挡雨帘都给拉上了。
苏寂闲看着越发阴沉的天,又吩咐加派了一队禁军来考场巡逻。
辰时中,考试正式开始。
考卷发下去后不久,各个考室便穿出来崩溃的抽气声,两个副考官对视一眼,又齐刷刷看向坐在首席慢悠悠喝茶的苏相。
苏寂闲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怎么?”
其中一个副考官正好是郭子仪长子郭曜,和他关系还不错,笑着凑到他身边,“苏相出的什么题目?听这动静似乎不太容易?”
“历年来的秀才科有哪个是容易的?”苏寂闲懒洋洋道,“桌子上有备用卷子,自己拿吧。”
郭曜应了一声,伸手把桌子上用青玉镇纸压着的考卷抽了两张出来,递给身旁同僚一张,便坐下来专心看试题。
秀才科试卷苏寂闲出了两道题,第一道是让分析睢阳之战在整个安史之乱里的作用,并写出若自己守卫睢阳将会用什么计谋。
郭曜冷汗流了下来。这种题目那些考生真的能回答上来吗?!就算是他,也不见得能答得多好啊!
“这个……苏相啊,”郭曜颤巍巍看向苏寂闲,“题目会不会太难了?”
“难么?”苏寂闲完全不觉得,“无所谓,横竖是我评分,我心里自有定夺,不会把所有人都刷下去的。”真要全刷下去了皇帝估计要和他拼命。
郭曜叹气,继续看第二道题。
第二道题看上去比第一道简单得多,是问如今战乱刚平,山河疮痍,该如何重建盛世。
郭曜心想苏相还是有几分人情味的嘛,这道题还不算很难。然而他试着去答后发现,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重建盛世……这个太笼统了一时间还真不太好写,不知道从哪方面下手才对啊。
他决定把这张卷子带回家给父亲和几个兄弟一起琢磨,心想苏相主考的科举估计会成为那些考生的噩梦。
“轰隆——”一声惊雷劈过,紧接着便哗啦啦的下起了瓢泼大雨,温度也降低了不少。
苏寂闲披上隐元卫送上来的披风,望着外面的雨幕,双眼微微眯起来,“郭曜。”
“嗯?在!”
“带一支巡逻队在考场周围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
“诶?”郭曜一愣,却也没问,“是。”
他把卷子收好,披上蓑衣便出了门,身影很快消失在磅礴雨幕里。
留下来的另一个副考官和苏寂闲不太熟,没敢搭话,坐在角落里自己默默研究试题。
许久之后,郭曜回来了,在门口脱去蓑衣,快步走到苏寂闲身边低声回报:“苏相,我在不少地方发现了大批药包,随行的医官说这药包会引来毒虫,所幸的是被雨水泡散了,效果降低,处理一下便不会引虫。”
苏寂闲点点头,“你处理了吗?”
“自然,医馆那边准备了很多药材,已经摆平了。”
“如此便好。”苏寂闲沉吟,“再加强守卫,考场周围一条街都不要留人。哦对了,记得告诉你父亲,让他和建宁王说一说。”
“是。”
科举的插曲很快过去,紧急加强的防卫即使在这样大的雨幕里也没有松懈半分,而在考场里的考生们对此一无所知。
在轰鸣雨声的掩盖下,一处民宅里有人影浮动,几声窃窃私语没能穿透雨幕传到外边。
“该死的雨……计划失败,他们有所察觉,全部收手不要轻举妄动。”
“是。”
戌时初,最后一场科举结束,交了卷的考生在士兵的护送下回到自己的处所。
此时大雨也早已转为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苏寂闲让人把卷子收拾好,便带着卷子回了丞相府,没有先去崇文馆。
三天阅卷,一天整理,放榜时已经是二月二十四。
皇榜前人头攒动,有人脸色灰败满目失望,也有人唉声叹气却有很快打起精神,还有人兴奋得脸颊涨红,连声高喊“我中了!”。
皇榜前不远处的一间茶楼二楼雅间里,穿着一身宝蓝色便衣的皇帝端着茶笑眯眯看着下方的众生相。
“这几日辛苦苏相了。”皇帝笑道,“秀才科只录用了五人,万幸苏相没全都刷下去。”
“我倒是想录用多几个,但是陛下也是看过卷子的,有的卷子答得实在离谱,而秀才科选取的又不是一般的官员,臣不敢不严格。”
说到卷子,皇帝便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有些人的回答……的确有点意思。毕竟见识太少,答得差劲也是理所应当。说起来,独孤九是哪个?在下面么?”
苏寂闲转头看了看下方,朝人群中一指,“在那边,白衣淡黄长发那人便是。”
皇帝仔细望去,他毕竟习过武,此时又是正当壮年,很容易便在人群里找到他要找的人,“哦?秀才科魁首竟这般年轻么……后生可畏。那明法科的魁首楼知羽呢?”
“不在下面。楼知羽是长歌门弟子,太白先生和子美先生应该认识。”
“这样么……不急不急,后日还有殿试呢。”
“说起殿试,陛下,臣有一事。”苏寂闲坐直身子道,“三月三臣家中有红事,殿试之后还请陛下给臣几天假期。”
皇帝点头道:“哦,朕记得是你妹妹要成亲了……稍后我让贵妃给你妹妹添妆,二十八之后你便去休假吧。不过朝中事忙,三月初四你便得上朝。”
“是。”
放榜后日的殿试基本没什么风浪,皇帝随便问了点问题后便把考生们各自安排到职位上去,而这些也都是早已拟定好的,朝堂新的班底慢慢成型。
二月结束后,叶轩便不能再和陈月会面,双方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的最后工作。
三月初二,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在闺房待嫁的陈月突然紧张了,窝在苏寂闲身边不肯走。
核对着嫁妆清单的苏寂闲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妹妹,叹气,“月儿你和叶轩在一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是四年,你怕什么呢?”
“我不是怕。”陈月强调,“我只是有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在房里乖乖睡觉保养,等着明天梳妆出嫁啊。”
陈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哥,我不嫁了好不好?”
话音一落,苏寂闲下意识伸手摸她额头,“月儿你病了么?”
“没有,没有。”陈月抓下他的手,抱着他的胳膊叹气,“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突然觉得很慌。”
哦,原来是婚前恐惧症。苏寂闲明白了,放下手里的嫁妆单子,拍拍她的脑袋,“慌什么?嫁出去了你也还是我妹妹,哥哥一辈子都护着你。叶轩没有父母,而大庄主对你又很好,你嫁过去没有什么能让你操心的,不用慌。你要是不嫁,叶轩当天就要提着重剑来抢人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陈月低头靠在他肩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以后都不能和哥哥一起,就觉得……有点想哭。”
说着说着,她声音里便带了点哭腔,苏寂闲哭笑不得,掏出手帕来给她擦眼泪,“别哭啊,叶轩在京城又不是没有房子,你以后还是能天天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