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电话里传来了万韵程的声音:“听说你要把会议延期?”
万宜宁说:“对,怎么了?”
万韵程明显压抑着怒火,说:“为什么?”
万宜宁便扪心自问:为什么呢?
问完之后她摇了摇头,不想了。于是任性地回答万韵程:“没有为什么。”
电话里沉默了一秒钟,随后万韵程提高了语调,终于爆发了,道:“就为了付左笙——?”
“洛洛给你打电话求助的吗?”万宜宁还有心思开玩笑,说:“看不出来,洛洛什么时候竟然那么信任你了。”
万韵程说:“这种级别的会议你都要延期?就为了去练武场看付左笙?你想过NIX吗?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玩小明星,也会玩出感情来了。”
感情?万宜宁在心里冷哼,这种程度顶多算是怒火而已,感情要是那么容易就产生,那自己白混那么多年的包养圈了。
万宜宁还没来得及说话,万韵程便又道:“你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你吗?烽火戏诸侯!你为了付左笙耽误正事,搞得我很想封杀她。她最近是不是在准备《春》?”
之前的决定的确有些冲动,万宜宁几乎都要被万韵程说服,重新回去开会了。可听到这里她才真正动怒,道:“你敢?!”
自己怎么做决定是自己的事情,万韵程横加插手,她就觉得很不愉快了。
万韵程说:“我为什么不敢,她还没有到影后,封杀雪藏起来很简单。”
万宜宁眯起了眼睛,说:“当年我没封杀石砚玺,甚至都没动过这个念头,结果转头过来,你跟我玩这一招?我的好妹妹,你可真行啊。”
也许是戳中了万韵程的什么痛脚,万韵程竟然沉默了下来,又罕见地服了软:“……好吧,你自己把握好度。”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一秒钟都没有多停留,像是心虚,像是落荒而逃。
万宜宁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心情烦躁得很。她把手机丢在了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她倒不是单纯为了付左笙的“失职”而烦恼,她只是搞不懂,为什么万韵程非的要跟付左笙作对?
万韵程总说自己对付左笙太不一般,可实际上付左笙从来没有从自己这里拿到过实际上的好处——《情敌》那个网剧不算,那个本身就低于付左笙自己能够到的地方。
这还是万韵程第一次这么劳心劳力地针对一个被包养的菟丝花,万韵程觉得她搞不懂表妹了。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决定的确有一些色令智昏。不过就是小情人上进了些,自己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她坐了起来,重新心平气和地给白洛莉打了个电话。“洛洛,会议不延期了,就10点。车子还是准备好,下班之后去练武场借笙笙。”
就这么一会儿,又改口叫笙笙了……
白洛莉这么想着,却根本不敢说出口。她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心如死灰:妈哒我刚刚跟刘总的秘书说了要延期会议,也不知道她跟刘总说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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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会的刘总是另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总,这次过来是想谈合作,两方合资成立一家新的娱乐公司,共享两方的发行资源,共享利润。
这个构想很好,但是大方向还很模糊。万宜宁跟他虚以委蛇地磨了很久,直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才把大致的方案给敲定下来,细节还需要以后开会商讨。
跟油嘴滑舌的老狐狸开会最费心力,万宜宁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完全不想工作了,想了想,跟白洛莉说:“现在下班吧,帮我准备辆车。”
白洛莉愣了愣,说:“现在就去接付小姐吗?”
“怎么了,不行?”万宜宁反问,却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问:“她几点下课?”
说下课的时候,有点像在谈论自己女儿。万宜宁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她什么时候有这么不省心的女儿,一定打死她。
白洛莉看万宜宁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于是掂量着说了实话:“下午五点……”
万宜宁愣了一下,道:“这么晚……”
她只顾及着自己要去接小情人,却没想过小情人有没有时间被她接。
白洛莉立刻补充道:“可以早一点的,时间比较灵活。”
万宜宁想了想,却说:“没关系,我等她。”
想到万总早上才跟副总因为付左笙吵了一架,白洛莉也忍不住心想:万总是不是对付左笙太好了?
白洛莉载着万宜宁去了练武场,进去的时候付左笙正在角落里扎马步。
旁边有一位老人围着付左笙转来转去,嘴里还念叨着:“腿下压,胳膊伸直!”
付左笙表情有一些勉强,额头上全部都是汗。万宜宁看得都有一些心疼了,侧头问白洛莉:“她这几天一直在扎马步?”
连回家了都要扎,也是拼了命了。付左笙就这么想要这个角色?这个角色的吸引力到底在哪里?
白洛莉并不清楚付左笙的训练内容,只能道:“应该是的,付小姐最近大腿酸疼,还找希希要过膏药。”
万宜宁又是一愣,心想:笙笙什么时候贴膏药了自己都不知道。
付左笙还咬着牙被老先生训:“你面色不好,演武看得不仅是武打和身姿,还要看一个人的精神面貌。你这个样子,像是一整夜没睡一样,怎么可能看起来精神!我们那时候,就算最忙的时候也要保证武打明星的休息,不然是拍不好片子的!”
付左笙没说话,老先生一手敲在付左笙的膝盖上,说:“膝盖!”
没想到付左笙一颤抖,竟然摔在了地上。
老先生也没想过会这样,诧异地看着付左笙,想要伸手去扶。
可是下一秒就被另外一双手挡开了。
一个个子小巧气场强大的女人站在老先生面前,对老先生怒目而视:“你就是这样教导的吗,我要去投诉你。”
万宜宁虽然身高远远不及老先生,神态却傲得很,仿佛在用鼻孔看人。
老先生愣了愣,从鼻孔里发出气音来:“哼,我教学生,管你什么事?”
付左笙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态度恭谨对老先生道:“韩先生,这是我……朋友,您别在意。”然后又转头对万宜宁道:“万总,这是我的师父,没有使用过分的辅导手段。”
万宜宁格外诧异,因为付左笙竟然是先向韩先生解释,后对自己解释的。她诧异地盯着付左笙,意思是:你把你老板放在眼里没有?
韩先生问:“你昨晚为什么不好好休息?敲一敲膝盖就倒了,这个状态下练习,只会越来越糟糕!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付左笙低下了头,说:“昨晚有……一些工作,没办法就弄得晚了一些,以后再也不会了。”
工作?你把那当作是工作???
万宜宁心想,我原本以为我们俩都还算尽兴的。
付左笙却看也没看她。
既然没人投入过感情,那么把这场滑稽的包养当作是纯粹的交易与工作,这样就好了吧。
☆、33、晋江独家发表 ...
万宜宁几乎是拂袖而去的。
在付左笙说完那句话之后,万宜宁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扭头便往外走。
白洛莉不知所云地跟在万宜宁身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老板的生气的时候不要拂逆老板,这几乎已经是她的本能了。
只不过她还回头对着付左笙打手势,示意付左笙快来哄哄万宜宁。
付左笙依言而动,叫:“万总?”
万宜宁回头望她。
付左笙又硬着头皮说:“需要我送您回家吗?”
万宜宁听到这个“您”字就很不爽,“不用!”
白洛莉心惊胆战地跟在万宜宁身后出了武馆,又上了车。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问万宜宁要去哪里,只能随便转转兜风。好在现在将近五点,路上已经开始渐渐赌起来了。
万宜宁越想越生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白洛莉支起耳朵听。
“喂,万总?”石砚玺的声音通过听筒传了出来。
万宜宁开门见山,道:“砚玺,问你个事情。”
“嗯,万总您说。”那边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应该是石砚玺转移到了比较僻静的地方。
万宜宁深呼吸了一口气,问石砚玺:“你当时被韵程包养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石砚玺一顿,她当然记得,那几乎算是她事业的起点。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涉事的三个人向来闭口不谈这件事情,只当没有发生过一般,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