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说到哽咽了,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当老师说要优秀学生帮助成绩不好的学生时,我走进我最痛恨的老师办公室,对老师说要你辅导我功课,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和老师提这样的要求。老师最后在班里宣布名单时,我听到了是你辅导我,我开心的像个疯子,全班的视线都注视着我一个人,而我却恨不得地上有缝让我钻进去,我不想让你看见我不美好的样子。当全班人轰然大笑时,我看见你笑了,笑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很好看,那时候我想起了一句诗:最难消受美人恩。”
女孩说到这,好像不好意思了,打着哈哈就过去了。我问她为什么要现在和我说这些话,而且在安阳的记忆中,这个女孩初中时学校有名的“校园一霸”,是老师眼中的“差生”,据说是因为父母离异,对她不管不顾,所以去干脆破罐破摔,但是在认识之后,发现对方还是很好的。
女孩不好意思的说:“你辅导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学,并没有老师说的那么差?”确实,在安阳的记忆中,对方很好学。女孩笑了笑,说:“那都是我装的,我装做一副好学的样子,每天看我讨厌的新闻联播,为的是第二天能和你有共同话题,我没敢告诉你,安阳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但我怕别人说一个差生还好意思喜欢一个天才,我努力的学习,为的是有一天和你告白时,别人说他们看起来很般配。可是一场车祸夺走了你的眼睛,在学校里有的人嫉妒你,抓住了你的痛处使劲踩。我不容许他们这么说你,我把每一个说你坏话的人都痛扁了一顿。”
“即使我受到学校处分也没关系,他们看不到你有多努力,看不到你有多难过,在你一次又一次尝试不依靠盲文来写作业时,我哭了。安阳,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说,我喜欢你,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感谢你让我变成最好的自己,也很感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记住,我叫徐小优,一个普通的、打架很厉害的,、喜欢安阳的校园一霸。”
第9章 小松独白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阳成了和棒球队一样重要的存在。当安阳转来月亮岛中学的那一天,一颗名为喜欢的种子就在心里住下了。
安阳有一张好相貌: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陷进去,不过这双眼睛却看不见了,这双眼睛能看见的只有黑暗。高挺的鼻,浅色的薄唇紧紧抿着。
班上的人都在讨论着安阳,都在说为什么安阳会转来月亮岛中学?也不怪班上的人会这么想,安阳在中加甚至在整个双清市都是有名的,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在学生心中安阳就是“公敌”,在家长眼中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智商220,德智体美劳全优,没有不良嗜好和不良记录,出车祸导致失明后,人人都在叹息这个天才遭遇的“不幸”。而安阳则用实力向人们证明:他没有被困难打垮!安阳代表学校参加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并得了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的第一名!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双清市沸腾了!因为在这个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中不乏智商高的人,有的人的智商还比安阳高,更别提安阳眼睛看不见了!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讨论安阳,家长们更是让自己家的孩子向安阳学习,这使得安阳在学生心中的地位更低了,毕竟不是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是天才啊。
当老师让我好好照顾安阳时,我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因为在我心中,安阳这样的“大神”都是高高在上的,却不曾想安阳如此平易近人。
我还记得安阳当时在白老师的带领下,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我看见安阳笑了,就像是暖煕的春风,又像是初雪融化,好看极了。
安阳坐在了我后面,我感到很紧张,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好紧张,会想要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脸有没有脏,衣服有没有穿错,害得栗梓一下课就问我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注意形象?我下意识往安阳的方向看过去,还好安阳在休息,没听到。我随便敷衍了栗梓几句。
安阳的书是盲文,但是在写作业或是测试时他没有写盲文,而是和我们一样用方块字,规规矩矩写在作业本或是试卷上。安阳在写的时候没有写的歪歪扭扭,而是精准的像是用尺子量好那样,丝毫没有偏离的轨迹。写出的字也是赏心悦目。这一手露出来后,班上各科老师都震惊了。老师原以为安阳会用盲文来写作业,小白老师更是连盲文阅读器都买好了,当看到安阳的作业时,小白老师和陶老师的表情我一想起就觉得好笑。班上的同学更是对安阳直呼:大神,带我飞!
安阳因为眼睛看不见的原因,所以学校批准他可以不用上体育课,每次上完体育课回到教室,看见安阳一个人总会莫名心疼他。
在安阳转来月亮岛中学的一个月后,我让栗梓和沙婉带着安阳去看我们小熊队的棒球赛。却被栗梓给教育了一顿:“你明明知道安阳看不见,你还要他去看棒球比赛,你这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吗?”我没有对栗梓说:我不想看见安阳一个孤单的背影,有时候我看到安阳一个人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不属于这世界,我总觉得他随时会消失。
我和安阳说了之后,安阳答应我了,我好开心,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赢下比赛!可是我们输了,棒球队也解散了。栗梓她们都以为我是因为棒球队解散闷闷不乐,其实也不全是,我不开心的还有我没能赢下比赛,我想让安阳“看”到我好的一面。
就在输了比赛的第二天,邬童转来了月亮岛中学,看见他简直一肚子火,但是在爸爸的开导下,我想让邬童加入棒球队,然后我们一起重建棒球队。就这样我开始了花式纠缠邬童,又是送零食,又是加入甜点社,结果被喜欢邬童的“粉丝”坑了,打了一天的鸡蛋。终于在我的不懈努力下,邬童答应教我打棒球了。
那天我拉着谭耀耀和安阳来找邬童,却遇上了中加的江狄在欺负尹柯。不知道安阳和江狄说了什么,江狄听完脸色苍白,露出惊恐的眼神。我直觉安阳和江狄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这感觉真不好。
江狄恢复脸色后一直不敢看安阳,便转移话题说要和我们比赛,我按照邬童教我的方法,一上场用话语激怒江狄,江狄果然中招,在我和江狄比赛过程中,江狄耍阴招,故意往我膝盖部位投球,邬童愤怒了,当即说现在他就是小熊队一员了,你欺负我队长这笔账要怎么算?江狄自然是知道邬童的实力,自然不愿意和他比,邬童让他尝了用脸接球的滋味。到后来我们和中加的人打了一架,我没想到安阳居然也会打架,明明看不见,却能准确的打中江狄。
我好想知道安阳到底和江狄说了什么,会让江狄那么害怕,在我的坚持,安阳说出来了,当我知道江狄在看见安阳被人推下楼后选择了见死不救,差点安阳就死了,那我也就不会遇见安阳了。
我后悔自己干嘛非得要问,一定要揭开安阳的伤疤,看见安阳这么难过,我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当安阳和我说他被人推下楼的事情时,我觉得安主任有必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知道安阳背负了多少!我每次看安阳在安主任面前总是一副坚强、从来不说自己有多难过的样子就好难过。我不希望安阳再压抑自己了。
我发了微信告诉安主任来我家接安阳,我不知道安主任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安主任什么时候开始听的,当我看见安主任哭的时候,我觉得安主任和安阳一样,为对方着想,把所有的苦都给了自己。
安主任和安阳决定起诉江狄时,我不觉得安阳做错了什么,每个人做错事都要受到惩罚。判决下来的那一天,我和邬童还有尹柯以及陶老师都觉得安阳的苦到头了。
事情没有太多人知道,安阳和安主任商量后决定瞒着安阿姨,同时也怕平静的生活被打扰,我和邬童还有尹柯陶老师都选择了保守秘密。
判决下来的第二天安阳生病了,我很担心他,我放学后就去看安阳了。安阳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嘴里一直在念着“阿辰、阿辰”。阿辰,是你喜欢的人吗?我是不是和他长得很像呢?那为什么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是在透过我在看着你心心念念的“阿辰”吗?在你醒来后,我好想问你,你口中的“阿辰”到底是谁?可我怕我问了之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焦耳拆了别人塞在你课桌里的信时我猜那是情书吧,心里好难过。我看见你放学后来了礼堂,听着那个叫徐小优的女生说着她喜欢你的过程,心里像是被人用钝刀在一刀一刀的割着,好疼!
我羡慕那个女生,她能够光明正大的向你告白,而我如果对你告白,你一定会说我恶心吧。我看着你最后送那个女生上了出租车,那个女生还说她要出国了,想在临走前和你告白,也明白你不会喜欢她,但是还是想要说出来,让自己不留遗憾。我羡慕那个女生的勇气,那是我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