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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决明行香)


  “裴大哥还有气!”朱厚熜握住他的手:“裴大哥,皇上还在等你!!”
  雨势渐渐变小,雨水冲去他面上尘埃。
  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
  裴文德睁开眼,恍然天光落下,柔和如那人的目光。
  “醒了!裴爷!裴爷!”粉黛紧紧扶着他,跪地而叩。
  “上苍有好生之德……他原不该死的,他原不该死的!”
  “我就知道,他能救醒你。”朱厚熜抹一把脸上泪水,喜极而泣:“裴大哥,咱们回京!”
  “文德……”
  “文德……”
  “你要好好活着……”
  裴文德一梦惊醒,那声音油然在耳畔萦萦。
  轻纱中洒落柔软的光芒,晃得眼前迷蒙。当有一人轻轻走近,身上抚上他的额头。
  手心微凉。
  不是阿照……
  “裴爷,你醒了。”
  裴文德眼前渐渐清晰,却是一白衣女子在一侧看着他。
  “萧先生说你醒了就要把这药喝了,来。”
  粉黛眼圈微红,扶他起身,端过药碗。
  裴文德后脑生疼,却还是接过了药。他一边喝,一边听粉黛说,自己被压在石下,好在没有烧伤太多。
  “是你……福大命大。”粉黛接过药碗递上帕子:“没怎么伤到,只是被烟迷了,休息几日就好。”
  裴文德定定看着她。
  粉黛错开他的眼神,起身去倒水。
  可身后裴文德轻轻开口。
  “粉黛……”
  “怎么了爷?”
  她转身,却突然看到他呆滞的目光。
  那声音嘶哑,渗着决然的寒意。他说话很轻,但却如他那把刀一样,直刺人心。
  “……你在给谁穿孝?”
  “珰啷”一声,药碗跌在地上。
  裴文德终于意识到哪里出了差错。粉黛素来喜好红,从来没有穿过一身白衣白裙。
  且这衣裙是麻制,她发间也没有首饰装点。
  粉黛眼神躲闪,蹲下身去捡碎了的碗片。那锋利的碗沿划破了手指。
  裴文德起身,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粉黛,你在给谁穿孝?”
  门外日光正好,他缓缓转头。
  这里是兴王府,四下都挂了白幡。朱厚熜、兴王妃与沈庆皆穿孝服,王府的下人也是腰系白绸,甚至萧载,也是一身白衫。
  他们所有人都在望着他,眼中难掩哀伤。
  “裴大哥……”朱厚熜走近几步,伸出手来似要安抚。
  可裴文德还是攥着粉黛的手腕,再一次问出那个问题。
  “你……你们……在给谁穿孝?”
  “裴大哥……”熜儿狠狠一吸鼻子,挤出一个笑颜:“裴大哥,你才刚醒,不该起来的,还不快去躺一会……”
  裴文德苍凉的目光落到粉黛身上,她失力跪坐在地,泪水浸满了脸颊。
  “裴爷……”
  “皇上……驾崩了。”
  

  ☆、20

  20
  正德十六年三月,明武宗朱厚照病逝。
  张太后与内阁首辅杨廷和决议,兴王朱厚熜宜当继承大统,不日迎接入京。
  马车再度进入京城,国丧期间,春日也静默如冬。
  紫禁城的正门金水桥外,百官恭贺新皇。
  而他的车架,悠悠晃晃驶入了豹房。
  四处垂白,一丝生息也无。车门打开,柔和的风涌进来。
  萧唤云白衣白裙,银簪挽发,痴痴在门边立着。看着他终于走下了车子。
  于时云海沉沉,洞天日晓,琼户重阖,悄然无声。
  裴文德推开门去。
  浓郁的药香气还不散,屋子空洞洞的。但被褥还好好放着,桌上摞着不少奏折信笺。墨在砚里,笔悬架上。圆桌上搁着他最喜欢的一套茶具,仍是两杯倒扣,两杯正放,茶壶中水汽冉冉,还温热着。屋角架上搭着两人的旧衣,叠在一处。
  床头端放着一个木盒。
  裴文德走过去,靠在床边。被褥里还有着熟悉的气息。
  木盒轻轻打开,信笺滚落出来。
  每一张都是他的信,边角摩挲的发毛。
  萧唤云轻轻走了过来,在他身边放下一样东西。
  “他说,这是给你的……”
  清香缠着鼻尖,那人衔花而笑。
  借山寺桃花,赠一枝晚春,谢君心意。
  裴文德捻起那一枝桃花,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将那桃花护在心口,埋头痛哭出来。
  他一路都没有太过悲伤,所有人说的话,都像是一个笑话。
  他们所有人都在骗自己。
  阿照他怎么会死?
  才十六年,他的王朝才只有短短十六年。
  可当这间屋子再也没有那个人的气息,一对茶杯只需要倒满其中一个,床榻空了一半时,他才意识到,他们不是说谎。
  只是他不愿意信罢了。
  “皇上……金口玉言……”裴文德闭着眼,贪婪而绝望的呼吸着被褥里还沉沉的他的气息,却觉得心口哪里空了好大一处,再也
  感觉不到跳动。
  “皇上,你骗了臣……是你说要接我回家的……”
  “可我回来了,家却没了,你却没了。”
  “阿照……我的家呢……你又在哪里啊……”
  裴文德恍惚睡去又醒来,不知何年何月。
  粉黛再一次敲开门送饭时,他还是紧紧合着眼。
  “你这是……一心求死吗?”她走到床边,低声道:“他为何不让你回来,你还不知道吗?”
  裴文德睁开眼睛,双眼无神。
  “太后要杀你,他当时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为了护住你,不得不把你派往安陆,好让小王爷……皇上可以帮你挡下太后。”粉黛看了眼窗外:“今日,新皇继位了。”
  “新皇……”
  “是兴王爷。”粉黛轻声道:“他若知道你救了兴王爷,一定很高兴的。”
  裴文德眼中微微有了些神采。粉黛端了清粥来:“多少喝一点吧。他费了那么大力气,不就是为了你,可以安全回来么……”
  裴文德眼角滑落硕大的泪水。渗入枕中。
  是夜,太后急传裴文德。
  粉黛拦不住太后的人,匆匆跑回尚宫局。
  宫室内悠远的檀香气,一点一滴渗入肌理。裴文德跪在下面,眼前光影恍惚着。
  张太后只向那无字牌位敬三柱香后,轻声开口。
  “你恨哀家吗?”
  她不等裴文德的回答,只轻声道:
  “哀家恨你,因为哀家唯一的孩子和你在一处,收了太多的伤。可哀家又不能恨你,因为哀家唯一的孩子,心里全是你。”
  “天狗食日之兆,是将星危帝,如今看来,是不错的。”
  “裴文德,哀家将皇上收殓,葬入皇陵,自此之后,你与他再无关系。你……可以走了。”
  “太后让微臣走去何处?”裴文德轻轻开口。
  “天涯之大,又并非无你一席之地。”
  “阿照走了,天下哪里还有我一席之地?”
  张太后转身:“你不能再留在宫里,豹房……哀家觉得那里脏,也会一并拆去。哀家不愿赶人,你自行离去,也是留下咱们的颜面。毕竟你就算现在死在哀家面前,也不可能跟他合葬的。”
  裴文德垂眸,低声道:“若我不走,太后会怎样?杀了我吗?”
  片刻后,那声音轻轻巧巧,伴随着拔剑的声音。
  “会。”
  “朕竟然不知,谁给太后这么大的脸面,敢杀朕的御前统领。”
  大门猛地被推开,夜风吹散檀香。明黄衣衫一掠而过。
  朱厚熜瞬息间卸了太后手中的剑,掷到一边。
  张太后眯了眯眼睛,仍是端庄仪态微微一笑:“皇上,这么晚了,不在宫里歇着,到哀家这里做什么?”
  朱厚熜把裴文德拉起。
  “太后,这么晚了,不在宫里歇着,让裴大人在这里跪着算什么道理。”
  张太后冷笑看着这个年轻的娃娃:“这是哀家的事,皇上,与你无关。况且皇上不当这么大声同你母后讲话。”
  “母后?”朱厚熜几步逼上前:“朕的母亲,是兴王府蒋氏。你于朕,一无生育之功二无抚养之恩,算什么母后?”
  说着,他眼神愈加冰冷诡谲,低下身去。
  张太后心中一惊,跌坐在台阶上。
  “太后,朕供奉你,无非是因为朕还愿意。但若某日朕不愿意了……”朱厚熜脸上是纯然的笑意,却一脚踢起地上的剑拿在手里:“弘治爷可等您很久了。”
  朱厚熜带着裴文德离开,偌大的宫室只留她一人,和身边渺渺余香。
  “裴牧,这算是报应吗?”
  朱厚熜第一次推开豹房的门。看到那间小屋甚是诧异了一下。传闻中金雕玉琢的琼楼玉宇中,竟然还有这样一处朴素平平的屋子。
  这屋子充满了暖意,一应事物齐备,确与普通人家无二。
  他扶着裴文德坐在圆桌上,启壶倒水。
  “裴大哥……你放心,你就住在这里,没人能赶你走的。”朱厚熜坐在一边,担忧的看着他。
  他醒来后,就一直神志不清,眼中迷迷蒙蒙,像是失了魂魄的傀儡。
  朱厚熜正要再劝,却听到他轻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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