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听着钥匙间碰撞出的叮当响声,说:“叫我看账可以,我不喜欢别人说三道四的,你既然给了我这些,你就要想好了,我哪天要卷了钱跑了,你可没地追。”
“你是张家的人,就没得跑。”张启山自信道。
吴邪翻了翻白眼,他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啊。”他从箱子了随便抽出一本看看,“你管这一大家子的张家人,你也该为后来人考虑。”吴邪说这话时不知道在想长沙九门的结局,好像是少有几家得善终的。
“我倒是更希望你说说长沙城的局势。”
“北京的局势你了解吗?”吴邪说完后顿了顿,说:“北平的。”
张启山回答以沉默。
吴邪说:“现在的消息流通滞涩,有的时候消息比人命还重要。你长沙的报纸上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样子,我倒是也瞧得明白,这报纸你看了开心,我看了开心,就叫没事了是吧。有句话说是这么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多少是有点道理的。长沙城里的日本人少说有三位数,真的来做生意有多少。这是南边,日本人还晓得收敛的,北边呢?”
“我会注意上峰的消息的。”张启山点头。
“日本人在长沙城里汇集了那么多的人,肯定会有动作。城内,你长沙九门最为显赫,日本人一定是枪打出头鸟,九门里,八爷势弱,你多注意。”
“知道了。”
“还有你的政敌——陆建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年内,你要把长沙城打成一块铁板,这不比太平盛世,你们吵吵嚷嚷地和稀泥也能没什么事?我这次能把陆玖勋挡下来全亏了他本身就是个草包,陆建勋不是。你们这系统里的人全凭一纸调令,你要让陆建勋就是来了长沙,事事也绕不开你。”
“具体的办法?”张启山眼巴巴地看着吴邪。
“我不是你的军师。”吴邪将一塌糊涂的账本扔回箱子里,他这时候就格外想念电子设备,他心烦道:“八爷,那人精看人看事比你准多了,我也知道他一天师并不愿意沾染你军队的那些事,但叫他帮个忙,他还是乐意的。”
“吴邪,你是我张家的福星。”
吴邪扯扯嘴角,谢谢您大爷勒。
1932年冬
长沙城内的宁春茶馆,那里是长沙名嘴王守安的专场,他说书不说三国、水浒、隋唐演义,他说长沙城内的大小事。能让他说道的都是长沙城里名人。他细数长沙九门,他新说的人物就是九门提督中排名第一张家的张小佛爷。
“张无邪,九门之首张家的小少爷,虽是年少但手段不一般。他的族兄张启山,任我长沙的布防官,又是张家的主人,又有一诨名‘大佛爷’,这张家小少爷在长沙城里扬名立威后,‘小佛爷’一名也就喊响了。”
“上回我们说到,陆玖勋贪墨军饷,张无邪痛骂老贼;里应外合张家拮据,冰雪聪明佛爷辩明。下面且听东瀛不义欺辱八爷,大小佛爷智勇反击;小佛爷立规长沙,众九门附和遵从。”
“众所周知,长沙九门中,排行第八的齐家家道中落,祖上虽赫赫有名但传到现今的齐铁嘴手中却是邻近崩盘。齐铁嘴倒是清醒人,审时度势一番后依附上张家的大佛爷,齐家才得以未倒,也未被挤出长沙九门。没多久后,长沙来了位东瀛人开武馆,而他们就是看中了齐家的势弱,齐家单就齐铁嘴仙人一位,那些东瀛人绑了齐八爷不止还砸了齐家的香堂。”
“好在张小佛爷早就让大佛爷注意东瀛人,并要大佛爷留心齐仙人。但那时真的是不赶巧,大佛爷正领着自己的亲兵队在城外演习,城内就留了小佛爷和张家亲兵几只。”
说书人王守安安静的提杯喝茶后,说:“张小佛爷只身去闯齐家的香堂,小佛爷不领军职,君子姿态,甚至可说是羸弱。但事后齐仙人甚至说,若不是小佛爷倒得及时,把东瀛人拖住,他好险被东瀛人打死。”
”王守安一拍惊堂木,说:“你们说说,张小佛爷如何以一人之力拖住那些穷凶极恶的东瀛人。
“据齐仙人说啊,小佛爷用一口流利的东瀛话唬住了日本人,小佛爷留过洋,不过是西洋,就和九门第九的解爷一样,不过解爷去的是东洋。虽说小佛爷会东瀛话,但还是惊险万分,小佛爷要东瀛人放下齐仙人,东瀛人自是不愿,甚至还想挟持小佛爷来威胁长沙的布防。”
“齐仙人说,小佛爷临危不乱,镇定如信步闲庭,只可惜齐仙人不懂东瀛话,那时候东瀛人被小佛爷说得面红耳赤,正是东瀛人忍无可忍的时候。大佛爷也是只身一人闯进来。”
“大佛爷乃长沙的布防长官,也是长沙军营里身手第一好的,那一伙东瀛人少说有二十人,大佛爷一人单挑二十人,其中更是有东瀛武馆的掌门人,但大佛爷毕竟二拳难敌四手,东瀛还占着武器之利。好在小佛爷藏了一手本事。”
“我以前也说过张家人看重本事,原先也只当聪明绝顶的小佛爷是全靠脑子在张家立足,却没想到,小佛爷还有一手百步穿杨,弹无虚发的本事。那时的场面是一片混乱,大佛爷也是难免的挂了彩。拳脚本事的一般的小佛爷更是因为先前激怒了东瀛人而被针对,大佛爷叫小佛爷想办法脱身去叫救兵,小佛爷怎么可能将大佛爷扔在那里,拔枪便打。枪每响一次便有一东瀛人躺下,说时迟那时快,那刀快要落到大佛爷的脖颈上时,小佛爷一墙打死了拿伙东瀛人的领头人,其他人看头领不行了,四散溃逃。”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说:“因此张大佛爷就扬言说要长沙城没有东瀛人,我们大长沙能安定若此全凭大小佛爷的打点。”
“下面要说的便是,小佛爷立规长沙,众九门附和遵从。年前……”
二楼的雅间里,二月红和解九爷听着别人说那些他们心知肚明的事倒是另一种感受。解九爷的生意做的最大,也是九门中唯一以“商”立家的,他说:“小佛爷的手段确实高明,那些厉害关系你我不是最清楚。”
“张家可在小佛爷的手里,身价翻了一倍不止。”二月红放下茶杯。
“何止一倍。”解九爷压低声音,说:“起码……”他伸手比了三根手指。
“我们各自的那些营生不也顺势赚得满盘皆赢。”在九门中最与二月红亲近的便是张家的大小两位佛爷,旁的都要往后压一压。
“小佛爷可是比我们这些老人都少些阅历,但手段……现今,无论是什么物件,无论是走什么路子,要出长沙,都得经过任一九门的手。”
“说到这事啊,我慢慢放手将我的堂口递给我的徒弟陈皮了。”
解九爷皱皱眉头说:“老二啊,陈皮的心性不定,可能会坏事。”
“不止是你说,小佛爷是有提醒我,倒是小佛爷说的隐晦些,但我还是能听出小佛爷有些厌恶陈皮。陈皮怎么也是我从小养大的徒弟,对我和他师娘也孝敬,虽是性格顽劣些,但本性不坏。”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就是准备准备,开剧情了。
而老张和天真也要开始各种车祸了,主要是感情上的。
下一章在26号,最近巨忙,下个星期又是新课表,窒息,尽量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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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13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字数有点少,慢热真的尽力了,课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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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3
此时的张启山和吴邪正在长沙城外的一个水斗里,他们在斗里在做过简单试探后,果断的决定撤离。因为他们一行人中,除了吴邪都受了伤。
“受伤的治给他倒好为止,残了的保他一生衣食无忧,死了的厚待家属,如果是独身的多送些纸钱过去,别让人在地下难过了,叫他在地下好好等着。”张启山看着死伤有点严重的亲兵,他说:“阿邪,你还要说什么吗?”
吴邪看着一派颓唐样子的亲兵说:“这是个油斗,危险点也说得过去,兄弟们的受伤有我的责任,回头账房那里会多支给你们一些银钱,回程路上不要死气沉沉的。”
“小佛爷,这个斗……”一个年轻的亲兵,手折了,有些气愤地说。
“觉得可惜是吧?早晚得把它掀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好了都收拾一下,回城,回去过年了。” 吴邪看了眼张启山。说:“启山,我们得谈谈,私下的。”
夜深时的张公馆,吴邪在书房里校对账本,张启山处理了军队的事务姗姗来迟。
“怎么还不休息?”张启山抽走吴邪手中的账本。
“有些东西隔夜了就不好说了。”吴邪正色道。
张启山倒是知道吴邪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说:“阿邪,我心悦于你。”
“我有给过你什么错觉吗?”吴邪单手触额,他说:“我是有什么地方越界了吗?”
“阿邪,你难道……”
“启山,张启山,我没做过任何越界的事情。”吴邪揉着自己的眉心,说:“这两年我是无处可去,过段时间我交托了张家的事务就会离开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