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晗,你在C市,没听过程家也该停过叶家,或者现在不这么叫了,现在叫叶氏。叶净是叶氏的董事长。”
叶氏的名头柳舒晗听过几次,都是偶尔和工友胡扯时提起的,只知道这个企业很大,具体有多大,她一个普通老百姓,不过是管中窥豹,人云亦云罢了。
“你说的……是那个叶氏?”柳舒晗吞了口唾沫。叶净这女人一看就不好招惹,没想到这么有本事。
“就是那个叶氏。”程秋亦点头,“外人看着叶氏虽然大,其实权力都分散在几个元老手里头,五年前叶净刚接管叶氏时不过是个傀儡,她当时想和我联手把叶氏的实权集中到自己手上,被我拒绝了,一直怀恨在心到今日。”
柳舒晗不解:“她为什么非得找你?”
“那时她初出茅庐,又是一介女流,能帮她的除了我好像也没别人了。”
程秋亦说到这里,柳舒晗仍旧是不解,她从前只当程秋亦是个有钱人,从没考虑过有钱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这么深。程秋亦把她和叶净的关系说得高深莫测,柳舒晗总觉得没那么复杂,可她又觉得也许是自己脑子不够理不清这之间的勾心斗角,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我脑子笨,搞不懂。”
程秋亦笑着往后仰,连带着柳舒晗一起仰倒在大床上,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吻着她的鼻尖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自作聪明,你不一样,舒晗,你是大智若愚。”
柳舒晗怒了,推了一下程秋亦,“滚!你才愚!”
程秋亦笑着抓住柳舒晗的手,“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师父家的床软得很,我们应该先试试……”
程秋亦“试床”的兴致正高,门外管家敲着门道,“秋亦小姐,老爷请您过去有要事相商。”
柳舒晗和程秋亦两人都是一阵失望,程秋亦沮丧地埋在柳舒晗的脖子里叹气,“师父他老人家真是不解风情,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么?”
“好了,秦老师找你肯定是有要紧事,你快去吧。”柳舒晗安慰道。
程秋亦故意舔了舔柳舒晗的后脖子根,在她耳边道,“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程秋亦走后,柳舒晗脸上才浮现出担忧的神色。程秋亦瞒着柳舒晗的事太多,可她自己不愿说,柳舒晗不敢问。柳舒晗有些自责,如果程秋亦爱上的是一个和她自己能力相当的人,她们可以一起面对更多事,而不是像柳舒晗现在这样,需要被程秋亦护在自己的羽翼底下。
秦江在书房里等程秋亦,程秋亦进去时他正在看一本相册,距离太远,程秋亦看不清相册里的照片是什么,只看出都是些发黄的老照片。
“师父,您找我?”
秦江收起相簿,点头,“坐。”
程秋亦坐下。秦江为人严厉,程秋亦在他面前不敢放肆,端正坐好,两只手虚握着放在桌子上。
秦江端详了程秋亦一会儿,才道,“你长得一点都不像你妈妈,可这性子倒是像了十成十。
“可惜她去得早,看不到你如今的成就。”
程秋亦自嘲,“师父见笑了,我现在哪有什么成就?要是母亲还在世,见我这般儿女情长,恐怕要打断我的腿。”
“她当年一门心思栽培你,本意是想让你把程氏做大,却不想后来程天宏那个畜生不识好歹,忘恩负义。若当初程氏是你接手,现在还能和叶氏争上一争,程氏是程天宏一手败干净的,也算报应。”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师父还提他做什么?师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我师徒二十多年的感情,还用得着见外不成?”
秦江四根手指敲着桌面,半晌才斟酌道,“秋亦,如今你和阿净各自都能独当一面,为师很高兴,我和你二十多年的师徒之情,你和阿净更是二十多年的同门情谊,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居然已经闹到现在这样不可开交的地步。”
程秋亦早料到秦江找她十有八九是为了叶净,她和叶净之间的矛盾不可能瞒得过自家这个火眼金睛的师父,“人都是会变的。”
“你不在的这些年,阿净时常来探望我,她提起最多的人就是你,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这样恨她?”
程秋亦冷笑,“她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秦江叹气,“你们自幼跟在我身边修行,阿净的性子我知道,做事狠辣不留后路,有时候甚至有点冲动,可她本性不坏……秋亦,我老了,照看不了你们多少年了,你和阿净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们俩要是能相互扶持,将来我也能闭着眼睛进棺材。”
程秋亦沉默许久,道:“师父,我这次来看您,就是为了让您别插手我和她的恩怨。”程秋亦暗道叶净实在无耻,分明是她步步相逼,如今却做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她好歹也是叶氏的总裁,做这个样子,自己竟不嫌难看。
叶净是料准了程秋亦对从前那点破事难以启齿,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事情真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了?”秦江试探着问。
程秋亦不语,秦江了然。
“罢了。”秦江抿了口茶,“这事暂且不提,可你和那个柳舒晗又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说了,她是我爱人。”
“秋亦。”秦江严肃道,“我知道当年程天宏的事对你影响很大,可你也不该赌气找个女人过一辈子。”
程秋亦失笑,“师父,我看起来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么?
“我从程天宏出事之前就喜欢舒晗,冷静了这么多年,还是喜欢她,您说,这有什么法子?”
“胡闹!”秦江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都气得发抖,“你们……你们两个这是违背天理!”
程秋亦脸色阴沉,不悦道:“什么是天理?又是谁规定的天理?师父,我这次带舒晗来见您,就是为了让您做个见证,如果您不待见我们,那我走就是。”
秦江面前的茶盏端起又放下,最终忍无可忍,照着地板砸下去,茶盏碎片溅了一地,在屋外打扫的下人听见响动连忙在门外喊道,“老爷,出什么事了?”
“滚!”秦江对门口喝了一声,又指着程秋亦的鼻子道:“你……好,很好……你在国外呆了几年,连我这个老师都不放在眼里了……你有种就给我滚!滚出这个门,我永远没有你这个徒弟!”
程秋亦双手插着裤兜,毫不畏惧地和秦江对视,“师父,我以为我遇到一个能共度一生的人,你会祝福我。”
第二十五章 失控
程秋亦很尊重自己的这个师父,她从小到大的学识道理,多半来自于他,现在这人却站在自己面前,就为了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女人,说出要把她逐出师门的狠话。
秦江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放缓语气道:“你遇到一个能共度一生的人,我会替你高兴,可这个人不该是个女人。”
程秋亦苦笑:“师父,就算不是柳舒晗,也不可能是一个男人,我这辈子只能喜欢女人,天生的。”她说完直挺挺跪下去,冲着秦江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如果执意要逐我出师门,我无话可说,只是以后不能在您老人家面前尽孝了,您保重。”
她磕完头站起来,拉开门走出去。
秦江坐在书桌后头的椅子里纹丝未动,他的手扶在椅子把手上,用力太过,那扶手竟断成了两截。带着毛刺的木料戳进秦江手掌心,鲜血直流,秦江不觉痛,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他已经翻过无数遍的相册。
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老照片,有些时隔太远,照片上的人脸都模糊不清。这些照片怪的很,大多不是整张,明显能看出裁剪的痕迹,边边角角地剪下来,都是同一个女人。那女人一头齐肩短发,两鬓的散发被她挽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很干练的模样。照片里的女人便是程秋亦的母亲。
程秋亦和她母亲的确不像,程母五官秀气精致,而程秋亦则更多地遗传了程天宏,别的不说,就那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程秋亦和那父子二人简直如出一辙。要么外人都说呢,程家人是出了名的薄情寡信。
秦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照片里年纪尚轻的程母的脸颊,语气哽咽,“惠儿,如今秋亦总算长大成人了,可我把她教导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九泉之下有什么脸面见你?”
……
从书房到程秋亦的房间要穿过一条悠长的回廊,进过回廊转角,程秋亦被一只光裸的手臂拦住,那只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只是伸直就能让人感受到薄薄一层皮肤下面蕴含的力量。
“我说最近几日在C市没见到你,原来我们的程大小姐忙里偷闲,带着小情人躲到Z市寻欢作乐。”叶净收回手靠墙站着,她上身着一件黑色背心,下面是条宽松的工装裤,乌黑的短发柔顺地散落下来,干净清爽。
“你不是在C市忙着给那些老家伙使绊子么,怎么也有这个闲工夫到老师这里来走一遭?”即使厌恶叶净如程秋亦也不得不承认叶净的魅力,她仿佛天生自带光环,走到哪里都被聚光灯环绕,追随者络绎不绝,有男有女。
“我这不是怕我的小师妹胆子小,一言不合带着她的小情人私奔么?”叶净凑近程秋亦,“毕竟临阵脱逃这种事,你可是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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