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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最佳搭档 (此处用户名)


  莫非这是晚安吻?小资情调我懂得不多,但也知道晚安吻应该亲在额头上。闷油瓶好像弄错了?我当然明白,他是想缓解一下我对于同床共枕的紧张,让我老实睡觉。一来二去的,那种尴尬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亲在哪个部位不重要了,反正奏效就行。
  这一夜睡得踏实,以至于第二天早起也不觉得累。小满哥在书房里睡着,我把门锁好以防它乱跑。提着大白狗腿,就和闷油瓶摸黑出了门。
  天色未亮,街上是一片混沌的阴沉,我们驶离市区后,沿着市郊公路往外开。小花的这辆车兼具运动型和旅游型,视野开阔,我们行驶在郊区,反倒有种远足郊游的错觉。
  天亮后我关掉了远光灯,放慢车速,接近霍老太太的那栋房屋。那是一个十分私人的建筑,我不清楚是否违章,但对霍家来说,在郊区拿下地皮建个房子,小菜一碟的事情。我把车停在了山冈的另一侧,和闷油瓶走路悄悄绕过去。
  在大门口,果真守着几个人,旁门和窗户也不例外。这房子是如法炮制的古建筑风格,琉璃瓦的屋顶,绘了丹青的朱柱,底下再托一个砖石台,从头到脚全是大手笔。不出意外的话,内部也应该是栋梁架构。
  这种房子中大多适合观赏,防不了贼。我对闷油瓶做了个向上的手势,随后我俩爬到小山的上坡,藏在林中向下俯视,看到屋顶上也站着人,防守兵力却比门口的薄弱多了。这就是秀秀说的,霍害们离京前布下的看守,全天轮值不间断。我里外看了一圈,没找到黄岩,想来他不干这种看守的体力活。
  如果只是这样的防守线,像小花那样的可以从屋顶进入,只是不能惊扰地面上的人,上房揭瓦和屋顶打斗都必须悄无声息。难度其实不算太大,但小花可能还要面临一个面子和尊严的风险性问题。解家现任家主,去霍家前任家主的屋子里当梁上君子,我暗笑着想道,一旦传开,名声不保。
  我俩没有这样的负担。我以前在北京闯过天大的祸,小三爷的名声掉入谷底,老子无所谓。
  闷油瓶的办事效率很高,单论干架这方面,我还没认识过比他牛逼的人。他借树荫的掩盖一路摸到屋顶,无声地解决掉了上面几个人,在瓦片上闪转挪移,不发出一丝声响。霍害的那一帮手下体格普通,就像是给他拿来热身用的。
  他转身,遥遥地看着我,不知怎的,我忽然觉得那似乎是一副求表扬的样子,冲他竖了个大拇指。闷油瓶自然没那么幼稚,他在问我要不要一起下去。我看了眼屋顶,估量了下距离,然后很有自知之明地摇摇头。
  我自认为身手没那么灵巧,如果走在瓦片上踩出声音,在幽静的郊区中十分容易暴露自己。我留在这儿,一来不会冒险,二来帮他盯梢,三来,我俩不用任何设备也能随时知晓对方的情况。
  我举起手中的狗腿刀向他晃了晃,意思是你要不要。闷油瓶摇头,接着揭开瓦片,赤手空拳潜入屋中。我寻思着,有时间一定得回杭州一趟,把黑金刀还给他。少了一把趁手的兵器,难不成以后我们俩共用狗腿吗?那多不好意思,又不是连体婴儿。
  秀秀昨天曾提过,她奶奶有一间收藏室,专门用以古玩陈列。霍老太太去世后,物品已经清空,但陈列架还卡在墙上。暗道的入口,就在架下的地板表面。秀秀说进屋后没多久就能发现,对闷油瓶来讲很容易。
  也许是因为,以前被陈列品盖住了,清理物品后才露出端倪。那间陈列室的存在,恐怕是霍老太太故意为之。这么说来,她晚年之所以不肯与子女搬进市区,难道是为了守护屋子里的秘密?
  闷油瓶进屋有一会儿了,屋外的人没有发觉他。与其说我们要防着活人,不如说要防着屋子里的古怪。虽然秀秀的叙述中没有起尸,仿佛那具古尸不会造成任何威胁,但我仍然担心闷油瓶会遇到什么状况。
  我靠着精神上彼此的维系,才能知道他那边尚且正常。倘若真出了事,我就不得不带刀出场,惊扰那一圈看守人了。所以我右手握着狗腿,背倚在树干上,紧紧注视着那屋子。
  屋前忽然传来人声,安静的四周一下变得热闹,好像来了其他人。我离得远,听不清,心里干着急,不过闷油瓶他应该听得比我清楚,也有能力自保。我盯着屋顶上瓦片的缺口,等他出来,心道事情有变,你先回来再说。
  屋前的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就连那些旁门的看守都变得心不在焉,探头探脑的,也想溜到前面。闷油瓶终于翻了上来,我看到他在琉璃顶上站定,但没有过来的意思,仿佛正在往下观察,竟也不怕暴露了他自己。
  我的心悬在嗓子口,噗通噗通地跳。他只看了片刻工夫,便转身赶回来。我小声问道:“谁来了?”
  闷油瓶淡淡道:“有人要见你。”
  谁能知道我在这里?我张嘴刚想问,他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我点点头,保持安静,先和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知闷油瓶在房子里发现了多少?我们的进程被突然打断,以后还是得找机会再溜进去。
  原路返回,我在走了一段后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偷偷摸摸开着解家的车来到这里,别人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闷油瓶捏上我的肩,安抚道:“先去见一面。”
  我俩绕回小山的背面,车还停在山林小路上。此时此刻,车旁却多了一个人。小花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手机。我没料到会是这样,原来是他。来北京之前还和小花通过电话,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我俩的脚步声后,小花抬头,张嘴就是:“要不是我找到这里来,你还人间蒸发了。”
  我问他怎么了,小花看了看我身旁的闷油瓶,没有说话。
  我马上会意,道:“不用回避。”
  小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对我道:“你的号码怎么打不通?”
  这可是冤枉了,我听到这话,为表无辜,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却发现,是彻底没电。可是我记得昨天用完手机后就一直充着电,今早才拔线。我一下就明白了,辩解道:“墙上的插座坏了,你安排的什么屋子,我白充那么长时间。”
  小花好像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道:“广西那边,王胖子有事急着问你。”
  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出现了变故?我心想“那些人”的速度比我意料中还快,说不定还抢先了张家队伍一步。我已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胖子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叫上了你们家的人?”小花道:“王胖子说,有一拨人号称是你三叔的部下,也去了广西。”
  我三叔吗?我有些诧异,三叔现在相当于一个不存在的人,为何凭空出现了他的手下?我慎重道:“别信。”
  小花拿起他的手机就要打电话,刹那间我心思一转,突然想到了那些部下会是谁。
  小花已经接通了胖子,我抢过他的手机,对胖子道:“是不是哑姐?”
  “瞎嚷嚷啥,姐你个祖宗啊,”胖子怒道:“你胖爷都不认得了?”
  “哑姐,就是那位,”我帮胖子恢复长沙的记忆,着重道:“我三叔的那一位。”
  胖子停了几秒,紧接着大骂一声:“我操,你的意思是说……她什么意思?”
  “先确认一下,”我道:“她是不是在队伍里?”
  “胖爷哪有那个闲心看女人,老子刚把他们吓唬走。”胖子道:“他们现在被老子吓得村门口都不敢进,八成在村子外面安营扎寨了。别说,好像队里真有个女的,年纪不小……没仔细看脸,要不我去瞅瞅?”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多了一队兵,无疑是个好消息。但三叔旧部没道理会知道广西需要支援,他们的消息不可能这么灵通。而且动机也值得怀疑,除了哑姐,其余的人根本不可能来帮忙。我对胖子道:“我也搞不明白,你暂时先周旋周旋,探探底。”
  “老子一大早急着找你,就是怕耽误了什么。”胖子道:“这组织给我的任务也忒重了。”
  我安慰他几句,这才挂了电话。小花面有不满,道:“之前我听那胖子的意思,传个话都不能委派手下人。我来亲自传消息,合着是给你们免费当通话员的?”
  胖子不知是如何忽悠小花的,真是杀鸡焉用牛刀,大概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又不能在小花面前拆穿胖子,就道:“半途出了点意外,确实很紧急。”
  最坏最坏的打算,如果队伍是伪装的,那就不止是“紧急”,而是有的玩了。
  小花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敲敲车门,“开一下锁。刚才在屋顶上的人,不是你吧。”
  我看了眼闷油瓶,“是他。”
  开了锁后,小花拉开车门,坐进去道:“我说你身手怎么那么好了。”小花转头看着闷油瓶,“不过,你学过手语?居然看懂了我的暗号,来这辆车旁边和我见面。”
  闷油瓶淡淡地看了小花一眼,然后坐进副驾驶,道:“这是你的车。”
  我怎会不懂闷油瓶的弦外之音?我暗暗一笑,钻进驾驶座。一边给闷油瓶系安全带,一边对小花道:“我怕把你东西压坏,都不敢用力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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