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本人和棺材里的古尸一样。那个墓里应该闹尸蛾子,火车里那么多蜘蛛网,都是尸蛾子吐的丝。咱们接触的人,所有人,都得用我的方子,泡个三个时辰,还得喝拍尸酒。”齐铁嘴轻声道。“否则,不出六七日,咱们小解的时候,都得尿出丝来。”
尸蛾子是一种古墓里特有的蛾子,早在十多年前,他听人唱过徽州龙门盘当地的一老曲目,叫做《三尸经》,里面说的是当地一个赤脚医生给皇帝治病的故事,其中提到了古代的一种虫病,和尸体一起入殓之后,成虫在棺材里孵化,从尸体的喉部爬出,被困在棺材中,吐丝结茧。
所以很多棺材开出来,回看到尸体上部被虫丝覆盖。江湖上也有人另说这种蛾子的翅膀上带着菌,人吃了这种蛾子的卵之后,蛾子在体内孵化,人感染得病,死后身上长出的虫丝。
“可是尸蛾子并不立即致命,而且如果仅仅是尸蛾子,二爷不致于如此危言耸听。”张启山看向齐铁嘴,区区尸蛾,应该也不至于让他如此邀功。
齐铁嘴将道士帽的褡裢往后一甩,“佛爷,这火车上的死尸,多数看上去死于蛾病,但是有一个人却不是,你跟我来。这鬼火车的关键,就在这个人身上。”
他们转过几具尸体,来到太平房的正中间,这里放着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从轮廓看,是唯一一具,面部朝上的尸体。齐铁嘴深吸了一口气,对尸体行了个礼。然后道:“大家做好准备,行走江湖那么多年,我还未看过那么匪夷所思的东西。”
齐铁嘴小心翼翼地把面上的麻布卷起,露出下面的尸体。脸一露出来,张启山就意识到,这一具就是在火车头里吊死的那个人。此时身上衣服已经全数剥去,双眼仍旧睁着,两只黄鼠狼眼一样的小眼珠,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却已经浑浊不堪。
就在齐铁嘴掀开麻布,露出他脸的瞬间,这对眼睛竟猛然一转,看向靠近的张启山。
张副官一下被惊着了,立即退后拔枪:“没死。”
“死了。”齐铁嘴唏嘘道:“副官你这点出息。”
副官冷冷的看着尸体的眼睛,齐铁嘴才把尸体身上的麻布全数卷起,就看尸体身上上上下下,几十处地方,都被打进了棺材钉。在棺材钉的伤口四周,写着很多道符。
张启山和尸体对视,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他绕着尸体转了个圈,来到了尸床另一边,尸体的眼睛迟疑了片刻,立即又转了过来。
“这位就是齐家的高人,把火车送到这儿,可谓舍生取义了。”齐铁嘴叹道:“一共二十七根材钉,钉在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用意?”
“具体我真不知道,我只听说,有东北请仙,把狐狸、黄鼠狼、蛇、刺猬四仙请到身上,俗称‘老神仙’。后来到了中原,有上身做歹事的,被大风水先生用棺材钉钉死在身体里。东北老神仙上身最多一个时辰就得出来,这位高人估计为了把火车开回来,托了黄仙帮忙上身,然后钉入棺材钉把黄仙钉在自己体内。高人体内必然也中了蛾病,在奄奄一息之时做的法术。”
“真有法术?”张启山略微有些惊讶。
“自然是有的。”
南祭轻倚靠在张日山身上,脸色有些惨白,说话也是轻软轻软的,像是快没气了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张启山看着他,张日山也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小心得扶着他,齐铁嘴则是好奇居多。
“无事,我就是来看看你们。”
张启山见他不愿多说也不逼迫,齐铁嘴和张启山说清了事情,张启山没让齐铁嘴拔掉钉子,而是让张日山来拔。
张日山上前,翻上尸体,双指伸出,小心翼翼的捏住尸体上棺材钉子的尾部,不用任何工具,直接一点一点拔出。伤口中的钉子一拔出,马上就有一股气从中涌出,发出一声放屁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恶臭,张启山心说还真是黄仙,就看尸体越来越苍白,所有的钉子拔完之后,尸体已经完全干瘪了下去。副官回头看了看张启山,又看了看齐铁嘴。就看齐铁嘴脸色苍白,捂着自己的嘴巴,非常紧张的看着四周。
房间里静默了半天,也不见齐铁嘴有什么动作,张启山的脑门跳了跳青筋,低头看了看尸体的眼睛,眼睛确实是不动了。
“黄仙呢?”张日山跳下来问:“八爷,你是不是被人家嫌弃了?人家根本不想上你的身,你就是自作多情。”
张启山瞬间转头看向艰难站在一旁的南祭,南祭对他露出一抹笑,摇了摇头,张启山松了口,他可不希望就因为这点事,而让这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
齐铁嘴脸就红了,他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在他们身边三张床远的一张尸床上的尸体,猛的抽动了一下。齐铁嘴立即跳起来大叫:“别走!”,张启山一下跃起,踩着两具尸体跳到那张尸床边上,一把拉开抽动尸体上面的麻布,就看到尸体的眼神已经涣散了,眼珠全部浑浊塌陷了。但是嘴巴竟然张开了。
张启山上去抓住尸体的下巴一挤压,露出了舌头下,舌头的深处,竟然藏着一个东西。他拿了出来,是一块腐烂的甲骨片。
尸体的嘴巴迅速的垮了下去,张启山冷冷的看着手里的甲骨片,想起了之前在棺材里发现的那块,忽然明白了什么。
南祭目光转了转,微微松了口气,既然没什么事了,那他也该回去休息了。
张启山一把抓住不停拜着四周说谢谢黄仙留信的齐铁嘴,提溜着他的脖子就往外拎起。一边对张日山喊道:“把全省的地图,所有乡的,全部调出来。特别是标着地矿的,一张都不能少。”
这边张日山立即招呼的忙开,眼看就要到半夜,司令部所有人都被叫起来。另一边二月红正从外面路过,远远一瞥看到布防司令部里灯火通明,心中也若有所思。
“算命的,算命的。”张启山忽然叫他,齐铁嘴忙跑过去,到了边上立即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张启山一下把一片甲骨放到他的嘴巴里。
齐铁嘴一惊,忙吐出来,指着张启山,恶心的说不出话来。
“你皇帝舌头,什么味道。”张启山问他,齐铁嘴狂吐口水,眨巴眨巴了嘴巴,“挂辣灌十九香,紫苏酱子油,这是湘西洞口那边的调味?”说完脸色一紫,就想呕吐。
“龙骨随葬,这些骨头中熬有中药,用来防止棺材内的尸体病变,在入殓的时候传染。这些日本人得病之后,也希望龙骨中的药能治疗他们体内的虫病。但是哪个缺心眼的熬药时灌了酱子油和十九香?一定是你家高人故意为之,告诉我们火车来的地方。”张启山冷冷道:“你家这个高人,戏弄的这批日本人团团转。和你一样,扮猪吃老虎。”
齐铁嘴指着张启山满房间找茶叶,秃鲁着叫骂:“我怎么就扮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
第27章 新月饭店
张启山他们睡得很晚,早上天不亮就起了,准备好了之后就去了郊外。
而南祭至从回来后一直睡到了下午,南祭扶着门,脸色惨白,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好像在不断的调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能感觉到他一定漏算了什么东西,而就是那样东西让他变成这样的。
“南少爷,您醒啦,佛爷嘱咐过了,让您起来后先去大厅吃点东西。”
管家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南祭舒了口气,“好,扶我过去。”
南祭让管家扶着走去大厅,管家自然是小心翼翼的,唯恐让他摔着了,这人可是张启山张大佛爷特意嘱咐过的人,又怎么敢懈怠了他。
南祭不紧不慢的喝着皱,味道很清淡,南祭微微皱了下眉,他觉得应该不太对,但也没多想,只当厨房煮的清淡了些。
南祭坐着车去了红府,自然是去看看二月红的,顺带去听听戏,戏肯定不可能都是二月红唱的,南祭也只是为打发时间,顺道看看二月红是个怎样的人。
一来二去,南祭也和二月红熟了,二月红也知道南祭是和张启山一起的,倒是有些好奇南祭为什么没跟张启山一块出去,南祭也只是笑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二月红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明眼人都看得出南祭身体有恙,看起来还像是活不久不几天似得。
过了好几天,张启山他们终于也是回来了。
张启山是昏着回来的,南祭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便清醒了,赶忙下去看他们,齐铁嘴跑去找了二月红。
南祭静静的站在张启山旁边,眼神一阵迷离,嘴里倾吐一句:“穷奇……”
张日山诧异的看着他,刚想他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发现南祭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两眼无神,张日山暗道:完了,如果佛爷醒了发现南祭变成这样,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齐铁嘴带着二月红过来救张启山,刚好看到站在一旁的南祭,齐铁嘴用手捅了捅张日山,“他怎么在这?他这是怎么了?”
张日山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看看南祭到底发生了什么,南祭浑身一抖,真的就是从头到脚抖了一下,南祭轻声啊了一下,然后犹如傀儡一般走回了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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