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底座上没有一个标着‘开/关’的红色按钮，暴力拆卸看起来是唯一的方式。
史蒂夫用力掷出盾牌，向这个像水晶一样的立方体看起来完全承受不住这么一击。所有人都认为盾牌将会击碎这个装置。
他们甚至都做好准备要迎接一场小型爆炸了。
但迎面而来的并不是细小的水晶碎片，或者想象中爆炸的震波。冬兵仓促间伸手，用金属臂一把抓住了被反弹回来的盾牌。
装置周围好像有一层无形的防护罩，阻止任何东西接近那个立方体两米之内。冬兵试着开了一枪，幸好子弹没有反弹，而是被什么力场绞成了碎片——或者更像是某种微粒，由于它完全由空气中挥发了——他们不得不承认用物理手段完全无法影响这个装置。
这个立方看起来并不是纯粹的晶体，它更像是有生命的，每一次立方内部光影的变换都像是呼吸，有生命地进行能量的循环。
娜塔莎接通了与尼克·弗瑞的通讯。
“这是什么？”史蒂夫直截了当地问。
楼顶并非完好无损，塌陷的地板揭露出下方明显不应该坐落于民宅区的高科技实验室。让史蒂夫完全抛却温和的，正是实验室墙壁上的神盾局标志。
他宁可这是九头蛇的邪恶实验，也很难接受神盾局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弗瑞沉默了半晌，他不需要为自己辩解，因为事情确实就是这样发生的：宣誓要保护人类的组织，由于错误的实验触碰了他们不该触及的力量。
而现在本应被保护的民众被屠杀，城市被摧毁。
这都是神盾局将要面临的指控，弗瑞不会逃避这个，但现在并不是互相责备的好时机。
“我们可以之后再讨论这个问题，”弗瑞说道，“现在你们要知道的，是华盛顿已经派一架战斗机朝纽约来了。”
一架战斗机？这是一架战斗机能解决的情况吗？
托尼还未来得及出口嘲讽，看见弗瑞严肃的神情，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们疯了，”托尼大声道，“他们不能这么做！”
“可他们已经这么做了，”弗瑞的神情介于无奈与疲倦之间，“一颗EC17核弹，由这架战斗机投放。”
EC17热核武器，当量二千五百万吨TNT，由B-13战机空投，足以将整个纽约市夷为平地，作为所有来不及撤离的民众和这些外星人的坟墓。
纽约，美国最先进的经济城市之一，即将变成一块充满核辐射的死地。
“荒谬至极，他们为什么觉得一颗核弹能关闭虫洞？”托尼几乎要风度全无地开始破口大骂当局的愚蠢，“好极了，现在我们除了要处理这个装置，还得处理一颗核弹！”
未记名就在托尼尾音刚落的时候踏上了楼顶，与复仇者之间隔着那个装载着立方体的装置。
死侍第一个看见他，扬了扬武/士/刀打招呼。
“等等，你不能——”眼看未记名径直向他们走过来，没有绕开那个装置的意思，鹰眼立刻出声提醒。
谁也不知道人体触碰到那一层能量护盾会发生什么。
但是他显然晚了一步，未记名已经一脚踏进‘警戒圈’，才停下动作，疑惑地抬头看他。
什么也没发生。
刚才这个立方体撕碎子弹的场景仍旧鲜活，未记名却完全不受这种力场影响。他看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又往前走了两步，现在与那个立方体仅有一步之遥。
然后他伸手碰了碰那团蓝光，好奇地发现这个立方体表面的触感冰冰凉凉，没有一点在释放巨额能量应有的表现。
“我们得想办法毁了它，”队长最先反应过来，通知未记名道。
后者点点头，拔出手/枪，顶在立方体表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立方体好像稍微颤抖了一下。
复仇者们决定相信未记名的手/枪会有效果，但现在有了比关闭传送门更加艰巨的问题。
天空中，有一架并不属于齐塔瑞人的飞行物迫近了。在虫洞的对比下，这架战斗机的体型并不算大，也不太打眼。但是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银白色的反光。
以及开始坠落的白色核弹。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绝望，不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而是因为背后被守护的国家，会无视他们的努力，摧毁一切他们用命拼搏来的成果。
托尼·斯塔克却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来不及解释、不顾贾维斯的低能量警告，开启战衣，迎着核弹飞去。
他一把抱住核弹，将战衣的推进器开到最大模式，向虫洞飞去。金红双色的战衣在黑色孔洞的背景中格外刺目。
他就像是撕裂黑暗的一支利箭，携带着核弹往虫洞的那一头冲刺。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
只要在核弹爆炸、齐塔瑞人的母舰通过传送门之前，将核弹丢出虫洞，他们就能及时关闭传送门，彻底拯救纽约。
未记名要扣动扳机的手指一松，也眯眼看向天空中的孔洞。
现在还不是开枪的时机：他们同样在等托尼平安回来。
时间在流逝，周围一切的打斗声、虫洞边界不断扭曲变幻的能量，都好像放慢了速度，他们真的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让托尼能有机会回来。
其实他们都知道希望渺茫，托尼的战衣能量本身有限，刚才的战斗中也有多处损坏，要将核弹成功送出然后返回，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托尼或许早就做好了觉悟，将这当做一次自杀式行动。
复仇者们都沉默地盯着虫洞，坚决不肯放弃一丝托尼还能回来的希望。
视野中突然冒出一个投影的半透明面板，未记名一惊，仔细看那行提示。
‘是否发送组队请求？’
这还能发送组队请求？未记名视线从一整列名字上划过，余光瞥见盯着黑洞、几乎快要绝望的复仇者众人，突发奇想。
您已向‘托尼·斯塔克(钢铁侠)’发送了组队申请。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无法靠近我三米之内
#卧槽他过来了！
#卧槽他拔枪了！
#爸爸有话好好说#
宇宙魔方今天也很心累。
第58章 美服第一半藏
所有人都盯着天空。
终于, 一个与虫洞和战舰相比, 渺小得几近脆弱的身影从虫洞中掉了出来。
它在垂直下落，并且没有丝毫减速的趋势。
未记名立刻扣动了扳机，子弹出膛，但整个立方体没有遵循物理的原则炸成碎片。子弹嵌入其中，就好像没入密度极大的液体，速度渐渐归零。
子弹悬浮在立方体正中, 一点点崩毁, 像是被熔化了, 渐渐露出一点橙色的光辉。
随后终于触到了立方体中心的什么关键点，整个幽蓝色方块、连带着子弹本身都化为光点碎裂消失。
只留下一小片蓝色的晶体仍旧悬浮在装置正中，看起来像一块宝石。
在未记名能看清余下的那一小片宝石是什么之前，一道黑色的小裂口彻底吞噬了它, 并且快速闭合。
未记名有种奇异的预感：这道裂口绝不是什么自然现象。他觉得自己离真相仅有一墙之隔，只要伸出手去，接触到裂口的那一边, 就能知道
但现在还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虫洞已经开始收束关闭, 队长几乎是发挥出了常人八倍的速度，径直向托尼的方向冲过去。
其他人紧随其后。
未记名看着地图上的小蓝点和代表托尼·斯塔克生命的血条显示，也跟了上去。
在虫洞中丢下核弹，战甲能量耗尽、开始作自由落体运动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突然听到贾维斯的提示音。
“先生，您收到了一封电邮。”贾维斯尽职尽责地汇报。
“现在不是处理公务的好时机, ”托尼第一次觉得自家智能管家可能有点人工智障的倾向，并决定如果他能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活下来，一定要给贾维斯做个全面检查和升级。
“先生，我坚持认为您应该阅读一下这封电邮。”贾维斯的声线好像带上了几丝人类才会有的焦急，如果他有实体，现在一定恨不得冲上去代替托尼去死。
“好吧，谁的？”托尼妥协道。
讽刺极了，什么之前几十年的记忆都如走马灯一般从眼前划过都是假的。托尼·从不办公·佩普赛高·甩手掌柜·斯塔克，在生命的最后十秒钟，在试图阅读一份电邮。
现在他已经脱离了虫洞入口。
视野中那个孔洞骤然震颤了一下，然后闭合，残余的能量以震荡波的形式向四周释放，震开云层，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已经成为废墟的纽约城中。
本来在四散奔逃的平民都站住脚步，仰头望着代表希望的阳光。
原本那个好像能吞噬一切光芒的孔洞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浩克也停下脚步，困惑地眨了眨眼，然后开始变回布鲁斯·班纳。
而刚刚拯救了纽约的托尼没有闲心欣赏这一切，他的战甲依旧在作自由落体运动，离落地绝对不超过十秒钟。
没有能量的战甲只是破铜烂铁，穿着这种硬度的金属砸到地上，并不比穿着中世纪骑士铠甲去跳楼好多少，并且和听起来一样的蠢。这种高度、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他觉得自己可能摔个脊柱断裂都是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