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凌月【九】
蛮骨的劝说在某方面根本就是反作用。
其实蛮骨很后悔，他原本不是喜欢八卦的人, 作为一个雇佣兵, 他从来只在乎任务, 不在乎别的，但是他被月见莲揍得次数太多, 憋得久了，实在是很想找人吐槽。
尤其是身边的妖怪都是月见莲的脑残粉，所以奴良鲤伴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树洞。
讲真, 他们奴良组的妖怪大多都很年轻。
包括他爹在内, 大多都是两三百岁的年纪。
月见莲动动手指都能让他们团灭, 杀生丸拿着爆碎牙挥一刀都能灭掉整个百鬼夜行，毕竟在作者的原著里, 有一整页插图是这么形容杀生丸的【优雅的战栗、战国最强大妖怪】。
当然, 原著是在斗牙王死了、月见莲不存在的前提下形容的, 但是不可否认, 杀生丸的妖力之强大，连奈落都渴望, 且无法吸收。
对比起来, 奴良组真的很弱。
毕竟月见莲可比杀生丸更强。
这就是为什么月见莲任由底下的小妖怪们跟那边交往, 对奴良鲤伴开放宅院的原因。
因为实力差距太大，不足为惧。
也因此，奴良鲤伴在见识过奴良滑瓢的百鬼夜行之后, 再一次被刷新了世界观。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强大的存在？’
这种念头更让奴良鲤伴更加向往强大。
看看同为妖刀的弥弥切丸和魔王的小锤，再看看丛云牙、铁碎牙、爆碎牙。
这对比没眼看。
所以说, 人类铸造的妖刀，跟妖怪铸造的妖刀也没法比。
而滑头鬼里的【畏】其实就是另一种信仰力。
人们对妖怪没有了敬畏之心，妖怪就会弱化……这个设定很大程度上限定了妖怪们的成长。
就像神明没了信仰就会消失一样。
而根据原作者的设定上来看，其实可以看出，作者本身是站在人类那边的。
所以那些传说中的妖怪们都没有出现，要么就死了。
对比一下，靠自己妖力成长的犬夜叉这边，一个奈落扔过去，羽衣狐和安倍晴明都得完蛋。
同样是以【人性】为暗线的两部作品，滑头鬼这边要浅薄的多。
比起一味的为了人类的奴良陆生，再看犬夜叉的女主日暮戈薇，你就会发现，日暮戈薇的三观有多正。
月见莲是欣赏日暮戈薇的。
同样，月见莲是不喜欢奴良陆生的。
月见莲觉得，奴良陆生大概就是天道的选择，偏向人类。
但是作为一个妖族，月见莲毫无疑问更偏向妖族，所以，他可以接受日暮戈薇，却无法接受奴良陆生。
一如云姬所说，如果连自己的本性都不相信，那么还能相信什么？
要知道，奴良陆生基本上三观就是个完全的人类三观，要是他不是奴良组的唯一继承人，要不是奴良滑瓢还活着，他压根成长不起来。
这也是月见莲对奴良鲤伴开放宅院的原因。
他不能直接对男主做什么，但是却能影响一些事情。
他是妖，他必须为妖族考虑，一如他对斗牙王所说的，‘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如果月见莲是人类，他或许会赞成奴良陆生，但是他不是。
当然，也有一部分的妖族是中立派，这种想法并不在少数，但是这种中立派的想法也是十分粗暴直接的，他们觉得，死了就死了，管你什么原因了，总之就是死掉就说明你弱啊。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有大妖怪搞事情，总是很难成事。
或许奴良陆生的选择是因为他四分之三的血统是人类。
但是血统二分之一是妖的奴良鲤伴则具选择的是妖怪。
所以说，滑头鬼这个剧情对于月见莲真的不友好，这也是他消极怠工的主要原因。
在月见莲看来，人类自己要搞事情，关我屁事。
是的，这就是妖怪的三观，安倍晴明那个毫无妖怪特性的德行，月见莲完全无法把他当妖怪看，他捡回来的半妖都比他像妖怪。
那么想长生不老药，怎么不去抓人鱼啊。
花那么大力气搞泰山府君祭，脑子坏了吗？
月见莲一直都不太懂，人们到底把人鱼当作什么？
那么明显是妖族，就不明白它可以吃吗？
月见莲其实在云姬没出生之前也很少吃人鱼，因为那个时候在他的意识里，人鱼相当于鲛人。
后来发现东瀛这边不但龙被弱化，连人鱼都不出鲛纱，连鲛珠也没有的时候，人鱼就成了他的盘中餐。
但同样，这些人鱼让其他妖怪不敢下口的另一个原因是，它有毒，而且毒性还不低。
所以只有大妖怪才敢吃人鱼，小妖怪吃一样会被毒素影响。
人鱼肉真不是那么好吃的。
但是吧……
月见莲觉得奇怪的就是这一点，东瀛的妖怪真的是很奇葩。
中原那边的妖魔鬼怪是吸人精血魂魄，偶尔口味重的吃点童男童女，东瀛这边，要么不吃，要么人类的食物也吃，要么也吃人，一点都不讲究。
重点是，他们完全不会修炼，他们所谓的修炼就是……忍者的那种训练方法……简直搞笑。
月见莲看到关于‘畏’的解释，以及奴良陆生训练的那一段，对于自己的妖生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幸好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幸好他是中原出身。
他宁可改菜单吃人，也不想像个蠢货一样搞什么忍者训练。
这也是月见莲允许自己的下属跟奴良鲤伴接触的另一个原因。
月见莲：看看清楚，妖力的增长来自于你自己，而不是什么畏，那玩意就是成瘾性药物，一旦断掉，反噬起来不是玩的。
对于这个跟自己以前出身似是而非的世界，月见莲是抱有善意的。
虽然多了很多不该出现的东西。
不过不妨碍他养女儿就够了。
这天，月见莲扛着一头青龙回来，正好遇到奴良鲤伴。
说起来这还是他跟奴良鲤伴第一次见面，他微微点头示意，那边奴良鲤伴看着那头巨大的龙，疑问道：“这是龙吗？死了的？”
月见莲点了点头：“嗯，猎来吃的。”
“猎来吃？吃龙肉？”奴良鲤伴惊呆了。
月见莲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是妖怪，你觉得我该吃什么？吃人吗？”
“诶，不是的，吃一般的食物不行吗？就是跟人类吃的一样，米饭蔬菜鱼肉类的。”奴良鲤伴答道。
月见莲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人类为什么以禽兽为食？你以为他们有能力猎杀妖怪为食的话，就不会改口吃妖兽了吗？”说罢，月见莲把青龙扔进校场里：“不过是因为那是他们可以获得的食物罢了，懂了吗？”
奴良鲤伴有些懵懂的问道：“那么你会吃人，吃其他妖怪吗？”
月见莲答道：“我不吃人，其他妖怪，只要能吃我不介意用来填肚子，毕竟进食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为了生存，当你没有什么选择的时候，你就只能接受现实，同样，当你有很多选择的时候，你可以尽管挑食，重点不是你吃什么，重点是你的选择会造成什么后果。”
奴良鲤伴不太懂：“选择造成的后果？”
月见莲点了点头，说道：“你看到我吃龙，不过是担心我会以你们那边的妖怪为食罢了，放心，我还没有那么敌我不分，只要别惹我，我十分乐意和平共处，因为我面前多得是选择，同样，当世界上的妖怪只剩下你们的话，那么我只好吃你们了，就是这简单。”
奴良鲤伴觉得一点都不简单。
回去之后，奴良鲤伴拿这个问题去问奴良滑瓢。
奴良滑瓢答道：“这很正常啊，就像大鱼吃小鱼，要知道，他是妖怪，不是人类，就算是人类，也有吃妖怪的，那个传说中的八百比丘尼不就是吃了人鱼肉吗？这很正常的，人吃人……也不是不可能，当然，那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有的妖怪吃人也是因为如此，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我之前在京都的时候就听说过一个叫做奈落的妖怪，据说那个妖怪就是吸收了其他妖怪而获取他们的能力。”就连羽衣狐不也是吃人的吗，老实说，比起吃人，吃妖怪的同类其实更常见。
大妖怪欺负小妖怪的事情不要太多。
还有一些大妖怪专门喜欢以妖族幼崽为食。
说到底，妖怪就是那种，只要你弱，被我遇到了，我刚好饿肚子，那么我就会吃了你的种族。
奴良鲤伴的三观因此又被刷新了一遍。
大概就是，原本以为妖怪是【护林犬】，结果却发现妖怪是【吃人虎】。
不过奴良滑瓢有些疑惑：“那个月见王到底是哪里的妖怪啊？”
于是，奴良鲤伴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奴良滑瓢。
顿时，一群妖怪都惊呆了。
尤其是喜欢八卦在底层混迹时间最长的纳豆小僧。
“什什什什么？居然是那位殿下？天啊，那样的大人物居然在我们隔壁？”纳豆小僧惊呆了。
奴良滑瓢等妖怪，围着纳豆小僧，等他的下文。
于是，纳豆小僧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众妖分享了一下，尤其是关于那个被怼死的斗牙王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