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反而很漫不经心?
楼帘招暗想,是她反应过度了?也许只是长辈们的狗血言情故事。
“我想自己问你”
顿了下,她看着倚靠在沙发之中,仿佛将单薄身体完全融入那柔软之中的梅之鲟。
年少时,她就已经觉得这个女人太过单薄纤瘦。
现在依旧如此。
“只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问你...像你说的,我们的关系撑死了也就三个月不到的非正式师生关系”
楼帘招忽然这样明事理,反而让梅之鲟不大自在了,她想了下,说;“或许你可以用另一种关系”
“什么?”楼帘招心里一动,下意识捏住了杯子,有些紧张。
“后妈跟继女”
楼帘招:“....”
呆滞一秒后,她看到梅之鲟一本正经又略带调笑的脸,心里翻滚了起来,将杯子直接“砸”在了桌子上,长手一探,俯下身子,直接将梅之鲟纤瘦的身体笼在了自己身下,目光灼灼。
“梅之鲟,逗我有意思吗?”
梅之鲟本身是翘着腿儿的,哪怕被楼帘招如此压迫力十足的“沙发咚”,也只是挑了眉,笑着:“有啊”
她的从容,嬉笑怒骂皆是风情,可永远让人看不透....
楼帘招定定看着她,说:“那你知道后果?”
她咄咄逼人。
梅之鲟却是神色淡淡的。
“我知道,恐怕你不知道”
她的眼睛清澈见底,仿佛并不深邃。
楼帘招错愕。
梅之鲟却是更加将自己押入了那松软的沙发之中,手指交叠,姿态高雅。
“你年纪小,有时候想太多,有时候想太少,这世上坏人太多了...有人在你面前脱了一件衣服,你就以为她要跟你上床了?或者,你以为自己想跟她上床?”
恐怕没人想到风清秀雅的梅老板会毫不忌讳得说出这样的话语,而她的话,太清透锐利,仿佛看透了楼帘招这段时间起伏不定的念想跟迷障,干脆利落得撕破了她的伪装。
如果只是一个老师,她何故这样一直赖着不放...谁不知道楼帘招最是高傲,无论是在国内国外哪个圈子,要玩的时候,就是玩的最嗨的,不玩的时候就是最冷的,八年前如此,八年后更甚。
可偏偏那一日,在那个毫不起眼的甜点屋里看到了那个撩开阳光走进来的人后,就好像着了魔一样,患得患失,又倍觉羞耻。
魔鬼跟天使日夜在她耳边蛊惑,地狱跟天堂都在一念之间。
八年,她用整整八年的时间都想不透自己莫名其妙的坚持,可在看到人后,用不到一天就陷落,不到三天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畅快,可又觉得比以往八年快乐多了,仿佛被噎得说不出话也是开心的。
——楼帘招,你变~态啊,她曾经这样质问自己。
可她以为这种事情也只有自己明了,却没想到,她所有的遮掩跟放肆都在这个人眼里分明。
她知道了,知道自己对她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楼帘招脸上的镇定跟冰凉在一瞬间有些维持不住,按着沙发的手指都抓出了褶皱。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什么,梅之鲟,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两个人相遇,能做出正确判断的总归是那个聪明的人,楼帘招,你比我笨,这点你不能否认”
斯文优雅的人其实最傲气,尤其是学术型且心思如狐的人。
楼帘招仿佛从梅之鲟的眼里看到了当年毫无前兆就抽身而退的果决跟爽快,一尘不染,头也不回。
也看出了她自己八年如一日得处于下风。
不。
“我是比不上你聪明,但是总有一次是你吃亏的”
这话是过去时还是将来时?
梅之鲟歪了下头,仿佛想起了什么...
“阿,你说的是那件事啊...小孩子家家的游戏罢了,我都忘了,原来你还记着呢”
楼帘招拧着眸,问:“你觉得是游戏?”
“当然”
“那不妨我们再玩一次这样的游戏”
“有必要?”
“有,如果你不肯,说明你心里抗拒,既然抗拒,也只能是怕自己吃亏,那么问题就来了——它算不得是小游戏...你在意它!一直都在意!”
“听起来是无法让人拒绝的游戏”梅之鲟似乎是很认真考虑过了似的,也带着轻柔平静的笑,“那么,赌注是什么呢?”
“如果我输了,以后都不会来纠缠你,如果我赢了...”楼帘招沉思了下,目光闪烁,却定了定语气,说:“这个条件悬空,你暂且欠着,什么时候我要了,你必须给,反之,你对我也一样。”
梅之鲟轻笑了下,“任何条件?”
楼帘招:“是”
梅之鲟:“那么,你还等什么呢?”
这人竟然答应了!而且这么干净利落!
楼帘招一时间有些恍惚,更有种近乡情更怯的煌煌,亦或者是某些底气不足的不安...
但是她低头看着,看到那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点缀着的淡淡粉红,又有点儿压抑不住的两匹马儿在哒哒得狂奔...
当然,那不是草泥马。
她心里拉着它们的缰绳拴着心脏,越勒越紧....
终于在梅之鲟勾唇一笑,转过脸的时候。
她低下头。
不用手,也不用其他..只是低下头,轻轻得落在上面。
蜻蜓点水,却不飞走。
梅之鲟一动不动,只是那样静静得看着她。
仿佛她真的只是一只蜻蜓。
动不了她心里的一潭死水。
楼帘招看着她的眼,也一动不动,仿佛看到了那一潭死水。
再没有比这样更让一个“轻薄者”挫败的吧。
可楼帘招心里却是一时间软成了一片。
情不自禁就减了原本就很轻的力道,却是很细密又持续得....
没有呼吸。
只有那无声的阳光,倾斜了一地光辉。
☆、第二十二针尖对流氓
这世上男男女女,白天黑夜,在每个世界的疙瘩缝里醉生梦死,纵容游戏,有些游戏是要命的,有些游戏是要心的。
那一地的阳光柔软,却比不过那个人的一次低头,也比不过那个人的一次仰面。
那样温柔的午后,那样温柔的人。
一个人憋气能有多久?
那吻就有多久。
很短?
跟憋气一样,好像已经经过了一个世纪。
楼帘招稍稍移开了些,唇上还缠连温度跟柔软,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依旧坐在那儿,神色淡淡,眉眼清雅,没有任何旖旎跟动情。
她看着她,似笑非笑,像是不动如山的佛陀。
楼帘招沉默着,梅之鲟却是没有取笑,只是平淡如水的平和。
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明她赢了,她输了。
“气馁了?不甘了?其实没什么好委屈的...”
她的手轻轻按在了楼帘招的肩膀上,像是安慰,可她的手指冰凉,仿佛已经冷了很久,那清冷透过薄薄的布料落在楼帘招的皮肤上。
她轻轻拉下了楼帘招的人。
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头,面对面,像是要亲吻她,又像是在告诫她。
“这世上,有些人忙着生,有些人忙着死,还有一些人忙着为了自己的生,而让他人死...而这种人,一旦要玩起游戏,就必须是掌控法度的法家,胜负都得在她一念之间才好...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赢呢?”
“哪怕你是我手底下最可爱的学生都不行”
她的话里有太多让人深究的信息,包括她截然不同于表面斯文上的冷酷跟血腥,也包括她一度没有改变的态度——楼帘招,你只是她的一个学生而已,还是其中之一,虽然是最可爱的...却也意味着最年轻幼稚。
这种态度就像是一个刚刚成年而对□□蠢蠢欲动的小年轻捏着存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想要进红灯区见见世面,结果那个站在门口逢迎鱼龙的老鸨却对她说:小奶娃儿,回家洗洗睡吧,咱这儿不收童工,你给钱都不行,犯法知道不!
诶,还有比这更打击人的?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楼帘招肯定发怒,可刚刚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内心的那些稚嫩愤怒都烟消云散,满心眼里只剩下了这个人一动一动的嘴唇,跟哪怕冷酷也明亮彻底的眼睛。
“你不开心,八年前里面,你不开心,或者一直都很不开心,尤其是今天”
这样避重就轻,或者说独辟蹊径的回答让梅之鲟似乎完全掌控的局面被突破了一个口子。
她愣了下,失笑:“不开心?何以见得”
“你有太多的理由跟长篇大论可以名正言顺拒绝让我这样占你便宜,可你没有,说明你今天的确不太冷静,我想了下,总不会是我这个让你不待见的笨学生的功劳,那么就是....师傅的娘,那位夫人,我该叫她...师奶?”
师奶你妹!
中文水平过得去,英文水平顶呱呱,合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偏偏她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去如何挑出其中的毛病。
师奶?
不是应该师娘...不对,师妈?师傅她妈?
前一秒还制衡全场的梅老板分分钟被师奶师娘搞了个混乱,只手指轻按了下眉心,吐出一口气,淡淡道:“你是故意用这种话题转移话题?我倒觉得不比之前的话题来得对你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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