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黑瓶黑你看得见,我听得到 完结+番外 (三水宰梦)
“张起灵……”黑瞎子漫不经心地笑,“我是个私生子,你会嫌弃我吗?”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总是带着我东躲西藏,告诉我我们不能被爸爸发现,我不懂,一直到她自杀,我都不懂为什么我们要躲着爸爸。”
“我觉得她分明是爱着爸爸的。”
“我的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出身书香家庭,从小知书达理,偏偏认识了当时来当地出差的我爸爸,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现实却告诉她她做了个第三者,当我爸爸对她说出这个孩子不能留之后,她或许就已经疯了。”
“小的时候,她其实对我很好,但缺少父爱的我一直敏感又多疑,后来她渐渐恶化,她只想要我得到她理想中的快乐,那时候,只要我不在笑,她就会打我,问我为什么不笑,是不是没有父亲的我得不到真正的快乐?打完我,她又会抱着我哭,说她对不起我,她不应该把我生下来。”
黑瞎子轻轻笑了一声,“她对一个本来就缺少父爱的孩子说,她不应该把我生下来。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吗?绝望、恐惧,我每天都在害怕妈妈会把我丢掉,毕竟我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而且我的眼睛还有病,在十几岁之前,我的眼睛基本是看不清东西的。”
“所以我一直笑,没有一秒钟敢不笑。”
“可她还是死了,死在我面前,刀片直接割到了动脉,鲜血喷涌出来,我只能看到红红的一片。”
“然后完颜出现了,料理了她的后事,带走了我。”
“那年我八岁,我知道他不是我的爸爸,我只喊他‘完颜’,我那时候就像只刺猬,谁都不信任,甚至想要自杀,而他,他改变了我的一生。”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告诉我,如果看不清,就用耳朵去听,声音不会骗我。他教我静静地聆听这个世界,教我变音的技巧,教我一点点去接受他人,他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老师。”
“那真的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我的耳朵因为眼睛的问题而对声音非常敏感,后来我甚至可以很轻松地听出别人话中的语气和包含的感情。”
“是他让我对声音这么偏执。”
“是他让我决定了踏入网配圈。”
张起灵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评论,平时沉静的双眼眸光微动,再仔细看去时,又淡淡地只剩下了心疼。
“我在他身边待了六年,到我十四岁。”
“我还是被我的生父找到了。”
“我以为他不会放开我的,我以为他会带我走,逃得远远的,我愿意跟他走。”
“可他抛弃了我,我一觉醒来,房子里属于他的一切印记已经都没有了,我哭着在房间里喊他‘父亲’,向他道歉,希望他带我走,可出现的只有齐轩,他带走了我,告诉我我只能是他的儿子,然后又把我丢在一边。”
“他不断给我钱,也许这就是他对‘儿子’的态度。”
“我是一个一直都在被抛弃的人,被妈妈抛弃,然后被完颜抛弃。”
“我一直在找完颜,一直在找,有时甚至怀疑自己的执念已经已经快要成魔了,为了找他,我多次离家出走,像个乞丐一样流浪在大街小巷,又被齐家人抓回去,关在房间里,像个犯人一样失去尊严地被囚禁。”
“十八岁生日,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进入网配圈,虽然他早就退圈了,但万一还有人知道他的消息呢?”
“这就是我进圈的原因。”
黑瞎子刚想扯出一个笑,就被张起灵吻住了。
包裹住温暖的唇瓣,温柔地吮吸,舌尖一遍又一遍地□□,这个吻缠绵又温柔,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张起灵的声音响在耳边:“我不会抛弃你。”
黑瞎子闭上眼,鼻头发酸,眼眶湿热。
——可你还是骗了我。
张起灵,我把整颗心都剖出来给你看了,可你怎么还能狠下心骗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靥》的歌词(原曲胡彦斌:诀别诗)
[他看不清世界,却唯独看得清人心]
断桥边 花未谢 唯独不再见君颜
谁曾笑过你太疯癫 谁又进过你心间
往前走 莫留恋 物是人非你未曾改变
路再远 不退却 每层地狱都亲身闯一遍
笑轻狂 白雪茫 似水一般流过的时光
看不清 那墨色隐着喜悦或悲伤
笑轻狂 莫彷徨 似浪子般在人间流浪
多少年 都抹不去你刻在骨子那一股张狂
墓道边 人长眠 唯独不再见君颜
生死决定在一瞬间 烛火黑暗中明灭
这深渊 你独闯 小心翼翼地掩起创伤
夜太黑 枪声响 笑容之下隐着怎样锋芒
笑轻狂 白雪茫 似水一般流过的时光
看不清 那墨色隐着喜悦或悲伤
笑轻狂 莫彷徨 似浪子般在人间流浪
多少年 都抹不去你刻在骨子那一股张狂
笑沧桑 白骨殇 无边无际永恒的时光
看得清 这世间人心黑暗和肮脏
笑沧桑 泪盈眶 多希望漫漫人生路上
能有人 站在你身旁静静聆听你再笑一场
第16章 离开
ACT.16 离开
【黑瞎子所不能容忍的欺骗。】
黑瞎子不见了。
张起灵以为在黑瞎子生日那天,他多半会被吻醒,再不济也会在厨房找到黑瞎子然后好好亲亲他,但实际上,张起灵被生物钟唤醒,他的房子空空落落,哪里都没有黑瞎子的踪影。
他的恋人向来喜爱出其不意,想在生日那天玩一场失踪游戏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张起灵起床洗漱,一边思考着黑瞎子会去哪里,一边寻找这场“游戏”的线索。
事实上,张起灵的心情到现在仍然难以平静。
昨晚,黑瞎子忽如其来的坦白让他猝不及防,差点就藏不住心中旧事,他一直以为黑瞎子不会把这段过往告诉他,或者说,至少要再等一段时间。
黑瞎子的童年经历是道仍未愈合的伤疤,能够让他坦白这些事情,相当于他自己揭开那道疤,即使疼痛,却义无反顾,向着张起灵露出柔软的内里。
这会是黑瞎子给他的答案吗?
感动与疼惜反复冲刷着张起灵的脑海,当黑瞎子自嘲着说出那句“我是个一直都在被别人抛弃的人”时,他的心脏搅成一团,只有咬紧牙关才能把反驳吞回去,强压下跟着他把一切坦白的冲动,换作承诺和亲吻。
后来他们睡得很晚,热烈地接吻、急切地抚摸,张起灵就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语那样,每一次爱抚都主动而坚定。黑瞎子被他摘了墨镜压在沙发上,沉默着接受他的服务,再抬手回应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最初还湿漉漉的,后来欲望沉甸甸地压上来,他瞳色发深,几乎成了墨色,他们在彼此的手上射出来,黑瞎子抱着他不肯放手,直到他陷入安眠。
没想到等张起灵睡着,黑瞎子却悄悄走了。
张起灵回忆完时,也已经把家里绕了一圈,没有字条,没有涂鸦,没有任何关于游戏的指示,他微感困惑,估摸着是自己分神了没注意到,正准备再找一圈,眼神一扫却看见门口的鞋柜上放着一把钥匙。
那是他家大门的钥匙,曾经被黑瞎子拿走后串进钥匙链,现在却被卸下,单独放在鞋柜上。
霎时一盆冰水兜头泼下,让张起灵刚刚还躁动不已的血液开始发凉。
张起灵快步走去,攥起那把钥匙时太过用力,掌心被不规则的边缘硌得生疼,浮起的心思沉下来,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了。
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一场甜蜜的告白,而是一出鲜血淋漓的试探。
完颜。
完颜空,黑瞎子的“父亲”,在儿时的黑瞎子最无助时朝他伸出手,养育了他、救赎了他的男人。
却也是后来干干净净地消失在黑瞎子生活里,亲手打碎少年期盼的人。
或许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张起灵以为,他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黑瞎子愿意告诉他自己的过往,对着他敞开心扉,接纳他、爱他,但从听到完颜的名字开始,他本应该更加警醒的。
——“小哑巴。”
那个男人好悦耳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一声声回响,只要一闭上双眼,脑海里就全是过往的记忆。
——“小瞎子其实是个很死心眼的人。”
——“你想见他吗?我也想见他,很想很想。”
——“小瞎子他啊,对声音很偏执,不要被他发现你在用声音骗他。”
——“啊,那我得再教你一些伪装情绪的办法,如果你见到他,不要告诉他你认识我,好不好?”
——“小瞎子啊,很聪明,敏感而缺乏安全感,他有些像你,但只有一点点。”
——“你……喜欢上他了,是吗?”
——“我可能有一天会害了你的,你知道吗?”
——“拜托……”
——“求求你。”
——“小哑巴,你,还有小瞎子,你们都要好好的。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
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