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裤子褪于膝盖,被薛洋击倒在地。他依旧喘息着,却侧头细细聆听薛洋晃动的剑尖,毫不犹豫地提起裤子,单手一转霜华剑鞘,再度扑了上来。
薛洋利剑在手,横着挥过去,晓星尘以剑鞘抵挡,竟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从桌上打到地上,霜华被晓星尘稳稳收回鞘内,借力将薛洋带入怀中,从青年背后将人牢牢扣住。薛洋后脊贴住晓星尘,左手从他袖中飞快扯出白绫,灌入灵力往上飞去,拽出降灾带回。晓星尘双指夹住白绫,下个瞬间,整条白绫纷飞如雪,断成满屋飞琼,像薛洋零碎的那线转机。
手指差一点便能勾住降灾。
但终究没能勾住。
黑剑落在了地上,晓星尘哼了一声,一脚将剑踢开。
再度被压回地面时,因过于粗鲁而狂野,薛洋轻呼了一声。
这一记短促的尖叫,足够让晓星尘毫不怜惜地将他占有。
双手被扣在了头顶。
右腿被折叠在胸膛。
男人勃发的性器,稳稳抵住了自己穴口。
薛洋在晓星尘身下百般挣扎不脱,突然不再凶巴巴地怒斥,也不再恶狠狠地威胁。
他全然冷静了下来,安静地注视着晓星尘凹陷的眼睑。
他的眼神变得十分诡异,很是亲热地说:“晓星尘,你若进来,日后一定会后悔。”
这眼神似乎是羞愤、是恐吓、是决绝,但又远不止是这些,寻常人绝不会有的嗜血欲望在那双眼底灼烧,似乎就等晓星尘不知死活地将封印一揭,而晓星尘竟被这隐约的意识染得心浮气躁。
是晓星尘永远忘不了的那种眼神。
如今晓星尘是看不见的,何况他此时全然兽化,满脑子除了占有薛洋已没有清明的神智。
可此时此刻,他眼前偏偏清晰无比地,出现了薛洋的双眼。
这双眼睛,上次看见,还是十四年前的事了。
金星雪浪遍开的高台上,那眼睛神色诡异至极,牢牢盯住自己,将自己内心搅得一片慌乱,一种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随之而来他永远也回不去了的不安预感油然而生,甚至带些那当年引诱自己下山的,危险而矛盾的憧憬。
——“道长,你可别忘了我。咱们走着瞧。”
——“晓星尘,你若进来,日后一定会后悔。”
清明不过昙花一现,晓星尘通灵般的复明又回归永寂的暗夜里。自己所爱的肉体活色生香地敞开在胯下,往前一挺便能采撷占有,晓星尘很快又除了原始本能,什么都置之不理了。
薛洋闭上了眼睛。
肉刃毫不留情地用力朝前,破开闭合的穴口,即将挺进来。
晓星尘伏在薛洋肩头,薛洋在他耳边,突然露出了七岁时的委屈表情,呢喃着诉苦道:“好疼。”
他知道事已至此,是再也没有办法了。但伤害自己的是晓星尘,他便忍不住要对他说。
“道长,”放弃抵挡的青年,对侵犯自己的男人轻声道,“我疼。”
雪白的道袍被解落下去,乌黑的劲装被脱褪下来。
霜华被人轻轻放在一边,和降灾并列在一起。
地板上,两道修长的人影,紧紧缠在一起,却始终没有彻底交融。
薛洋闭着眼,他觉得自己没哭,而晓星尘的手轻轻从他的脸一路抚摸下去,游走到他的左手,捧起来,对待珍宝般虔诚地亲吻那根小指。
被车轮碾成一团烂泥的断指,昔年惹稚子无人问津的嚎啕一场。
青年薛洋死了般地躺在地上,他本以为那场钻心之痛今日又要领教品尝。
“疼。”他呢喃着朝施虐者诉苦,为自己打抱不平,道,“会疼。”
若天地之间可得放心撒娇的一席安心处,谁又会用七十条人命换一场狠烈而沉默的诉苦。
晓星尘翻身,将薛洋抱在身上,依旧粗喘不止,沉默而温柔地安抚薛洋脑后的黑色长发。
薛洋双臂环在晓星尘脖颈,深深埋脸于他锁骨处,亦不发一言。
在这个人面前,他突然一点也不想忍痛了。
“嗯。”晓星尘清丽的嗓音因被情欲折磨而嘶哑破碎,缓缓道,“不疼了。”
怀中的人像猫一般,更紧地搂住了他。
日晷上的阴影还远没有走满预计的格数,胡古月一边等,一边从袖中掏出个布包,摊开后却原来是一整套用以剔骨剖肉的凶恶刀具。
老人长着斑点的手逐一拂过这些薄刃和尖锋,拇指细细摩擦着一根弯钩上黯淡的血迹。
离上次这样精致地虐杀,已有二十五年。那女人一开始是多么的桀骜与嘴硬,到最后几百刀的时候,还不是屎尿失禁,呜咽哀求自己快些杀了她。
可怜她的喉管插入三根长针,挑断了吞咽施力的肌肉,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你为什么要违背誓言,负心离弃。”划开的肌肤像花瓣那般朝外翻卷,漂亮的声音是小刀顺着肌肉纹理浅浅剖片的精湛功底。镊子夹住那片人肉,头发花白的青衫老人放在阳光下打量那薄如蝉翼的透明肉片,铁石心肠地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镊子将肉片放在案上的大圆盘中,与之前几百片肉公整地摆列成花瓣般的队形。
他实在太老了,不知手还握不握得住刀具。
这一回受刑的人,罪大恶极,比之前两位,都更该死得多。
老人眼中流露激烈的杀意,却突然听见一声极凄厉而悔痛的惨叫,穿透石门。
薛洋是极能忍痛的,如此痛彻心扉的哀嚎,正是胡古月想听的那道声音。
他一挥袖子收起凶器,又看了下日晷,皱眉道:“清醒得这么快?”
“来人,有谁在吗?来人,”晓星尘仓皇无措的求助,一声急过一声,泫然欲泣地传了过来,“救人,救人!”
胡古月扭动壁上机关,开启石门。
他刚负手走进去,便讥讽地怪笑了一声:“这般不经操。”
室内弥漫着浓郁的,男人精液的气味。满地都是破碎的白绫,显示方才战况之激烈。晓星尘覆眼的白布又重新绑上,正哆哆嗦嗦地给地上的薛洋拉好衣服,全是悔不当初的神态。胡古月的话语如此刺耳,道人豁然拔出霜华指着胡古月的方向袭来。
这闻音辨位、一剑封喉的功夫,真是晓星尘得不能更晓星尘。胡古月之前从未和他交过手,却似乎对他招式力道与角度的每一抹细枝末节都熟悉入骨,极熟练地弹开霜华剑身,落脚无声地来到薛洋跟前。
他嗅觉极好,微微低头,便能闻到薛洋身上精液和血液的味道。或许是被折腾得太过,此时的青年肌肤格外苍白。一个心神激荡的瞎子自然为他穿不好衣服,薛洋的衣襟并未全然拉拢,肩膀上一枚青紫而冒血的咬痕,彰显道侣方才求欢的粗野,真是楚楚可怜。奄奄一息的黑衣青年长发凌乱,糊得满脸都是,他单手撑在脸颊上,手背上是被指甲掐入的深痕,指缝间渗出鲜血,苍白的唇在无声呻吟。光是露在外面的肌肤便有三处伤口,连脸都不放过,也不知薛洋衣服底下,此时是多么凄惨凋零的光景。胡古月只见这后生整个人神志不清,双颊酡红,呼出的白气都透着身心苦不堪言的崩坏,人虽然高大,却因脆弱而显得格外瘦细。
胡古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晓星尘持剑四顾茫然,又胡乱扑到薛洋身上,摸索着拉过聂氏的鸦羽外裘,为薛洋裹上。
他六神无主地摸着薛洋肩上、脸上的伤口,连胡古月轻轻巧巧避开了自己也不知道,整个人、连声音都一起抖得几乎散了一地:“……阿洋……薛洋……薛洋……你还好吗……”
和义庄崩溃时,神态丝毫无差。
晓星尘缠眼的绷带随主人源源不绝的颤抖而微乱。他想伸手去碰薛洋受伤最严重的后庭,但又不敢,手伸出又缩回。胡古月听着晓星尘清丽的嗓音,看着晓星尘脆弱悔恨的神态,胸中传来阵阵快意,踩住晓星尘雪白的袖子,弯腰掐起道人的下巴:“你还真是情深,见他受不住,便提前清醒过来。”
晓星尘刚要开口,却体内阴毒上涌,似乎勉力压下喉中鲜血,抿唇轻咳。
胡古月一字一字道:“我本还等着欣赏,你将自己所爱生生操死后的反应呢。”
晓星尘猛地站起,同时刺出霜华,胡古月轻声道:“你不是要求我进来医治薛洋吗?”
霜华不得不止住,胡古月不耐烦地推开喉前的剑锋。
晓星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怎么回事……为什么……”
他激动之下,体内阴毒只能发作得更快,边说边用手捂住口,轻咳不休。
他掩着口,彻底崩溃了:“你为了什么?!”
胡古月如他所愿,亮出企图:“不把薛洋弄垮,我如何能杀得了你?”
“他原本好端端地在当金麟台的客卿,”胡古月道,“若不是你出现在他眼前,本没有后来又是入狱又是被清理的那许多的事。而金光瑶有这样一位得力帮手,未必会对聂怀桑毫不起疑,说不准他一辈子都在夔州和金麟台上风生水起,背靠仙督好乘凉,又哪会落得今日如此不堪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