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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不遇 完结+番外 (从此心安)


  思追从小到大都一样,根本不擅长说谎,蓝景仪心中闷闷地想,口中洋洋得意道:“那是当然的喽。不过思追你也不错,放眼整个云深不知处,你也就比我差那么一丁点,这姑苏第四美男的宝座,还是没人能跟你抢的。”
  他拍拍蓝思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样子让蓝思追轻笑出来。
  蓝思追从记事起,便日日和蓝景仪待在一块,两人一同长大,还从没分开过如此久的时日。这些日子他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衣食住行都不习惯,对蓝景仪十分思念。
  这两名少年亲密无间地行走在幽静雅致的云深不知处,穿戴如出一辙,皆白衫如雪头配云纹抹额。蓝景仪从怀中宝贝兮兮地掏出一朵金星雪浪,出口连珠地对蓝思追说话,眼睛闪闪发亮,蓝思追听得连露讶色,俯身小心翼翼地探手,指尖轻触金星雪浪娇艳的花瓣。蓝景仪又手舞足蹈,扒下抹额盖在双眼之上,模仿出一副出尘如仙的派头,并指虚虚朝蓝思追周身死穴点去,蓝思追瞠目结舌,尔后不断摇头轻笑。蓝景仪七手八脚将抹额又弄到额头上系紧,从双袖中掏出书香,颇为夸张地亮出各种招式,蓝思追观之紧张不已。
  他们言笑晏晏,一路从垂柳湖畔走到蓝氏子弟住宿的院落。蓝景仪低头将手中的金星雪浪看了又看,道:“要是大小姐也能有一朵就好了,三年不谢,他一定会喜欢。”
  “若你舍得菡萏姑娘亲赠之物,”蓝思追从袖中拿出一封红艳艳的滚金喜帖,微笑道,“不如七日后我们去金麟台喝金凌喜酒时,你便将花当贺礼送他这位新郎官好了。”
  雨燕斜斜飞过院落屋檐,剪刀似的尾巴剪断了叽叽喳喳的少年笑语。
  “景仪?”蓝思追对蓝景仪观颜察色,犹疑而担忧道:“你没事吧?”
  蓝景仪呆呆看着蓝思追,木然道:“你说谁要成亲?”
  “金凌。兰陵金氏的喜帖已遍发天下,婚礼筹备得十分隆重,要大宴群豪三天三夜花灯不落。”蓝思追将喜帖打开递到蓝景仪眼底,“这是金凌送给你的喜帖,你去南阳,我便先替你收着了。”
  蓝景仪好半天才听懂蓝思追在说什么,双眼缓缓移到喜帖之上,只觉眼前时而发黑时而白亮到睁不开,好不容易才在满目的“白头偕老”“琴瑟和鸣”“郎才女貌”“百年好合”中,看见了“新郎金如兰”五个字。
  “他要娶妻拜堂了……他给我送喜帖……”蓝景仪晃了一晃,自嘲道,“好、好……”
  他笑得喘不过气来:“大小姐要成亲了。”
  蓝思追见他模样,脸色大变,上前在他全身各处抚摸,检查有无伤口,同时甚为关切地殷殷询问,蓝景仪双耳嗡嗡回响,一个字都听不清。
  他只觉心中大恸,疼得他硕大的眼泪一滴滴砸在青石方砖之上,开出朵朵深色的花。
  蓝思追使劲去掰他的右手:“景仪松拳,你的手流血了!”
  蓝景仪这才看见自己的右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肉中,掐出血来,但并感觉不到疼痛。自己这淌血的右手之中,还牢牢攥着那朵莳花女赠予的金星雪浪。
  金为花蕊玉为骨,三千宠爱此花知。
  少年忽而气急败坏起来,他去揪蓝思追手中做工考究的喜帖,却直觉双手绵软无力连一个角都撕不坏。
  蓝思追吓了一跳,正在这时,蓝景仪再也无法支撑,筋疲力竭地晕倒于地。
  他手中还死死拽着那朵金蕊白瓣的花。
  02.想不到我蓝念年纪轻轻,竟要于病榻上一命呜呼了
  天色一直都是暗沉的,窗外雨打芭蕉几日无歇,院落中蓝景仪拉着蓝思追种下的那些一串红,被连日的冬雨敲打,已全都谢了。蓝景仪是个天性柔软肝肠的酸人,起先还能撑着病体坐起来,边咳边伏在床榻持笔写些“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李清照凄凄惨惨戚戚之词,后来越病越重,到了食不下咽的境况,有心挣扎着歪在床头看几页诗词话本都不可得,便一直在病榻上挺尸,低低发着烧,每日神志不清一连好几个时辰,情况越来越糟。
  他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数日,只觉得从出生开始,从没有这么难过。蓝思追日日都来看顾他,有一日不过跟着蓝启仁去料理些族中事务,回房时见蓝景仪病恹恹歪在床头,半边身子都落在床沿外,右手快伸直到地板上,那本他近日常翻看的《易安词》跌于地上,整个人陷入半昏迷中,雨水从敞开的轩窗斜落进屋内,蓝景仪的身上、床上全都被打湿了。蓝思追连忙几步上前将他扶好,关上窗,低声急道:“景仪,你病了,怎么不叫人呢?下雨了,你还不关窗?”
  蓝景仪在他怀中默不作声,只是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一道道滑落紧闭的双眼,满面都是泪痕。
  蓝思追收拾屋子的时候,蓝景仪轻声说:“思追,我怕是要病死了。”
  蓝思追心头一跳,柔声道:“你不过是出了远门,水土不服才生病的,不日便好,可别乱说。”
  蓝景仪泪流满面道:“可是思追,我喘不过气来,我心里好苦,我浑身都疼,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蓝思追将他的头双手搂在胸前,轻拍着不断安抚他,柔声道:“你不会死的。等十年之后,你我就是下一代蓝氏双壁了,我们从小便约好的,不是么?”
  “可是这病好毒,它要生生折磨死我。”蓝景仪多日缠绵病榻,天天以泪洗面,从早到晚除了难受得不住轻声呻吟,几乎不再开口说话。他今日难得愿意张口,惨笑道:“想不到我蓝念年纪轻轻,竟要于病榻上一命呜呼了。”
  话未说完,又是潸然泪下。
  蓝思追心疼地抱着蓝景仪,觉得短短几日,他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原本合身的家服空空荡荡。
  请来的大夫全都说不出蓝景仪这场大病的来龙去脉,只开些既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的温补之药熬着。自这次后,蓝思追便在满房的药草气味中,寸步不离守着蓝景仪。
  冬雨淅淅沥沥,永远也下不完。云深不知处似乎到处都笼罩着一层隐隐约约的雪白雾气,湖畔上氤氲出沁人心肺的云霞,垂柳在雨幕中随风摇摆。
  蓝景仪有一日躺在床上,轻声问蓝思追道:“我是不是很丑?”
  蓝思追没听清楚,道:“你说什么?”
  蓝景仪却不再说话了。
  他破相了,当然是很丑,丑到仙督即位大典上,其他世家子弟对着他又骂又嘲。如今病得奄奄一息,更是形销骨立、面黄肌瘦,自然是面目可憎、丑陋不堪的。
  过了许久,久到蓝思追以为蓝景仪不会开口了,突然听见蓝景仪凄凉地问:“大小姐的新婚妻子,是否美若天仙?”
  “这还真不清楚,荀家主金榜题名入仕为官后便不在江湖露面了。不过,金凌新娘家是长安相当显赫的大家氏族,岳父是修仙界排入前五十的高手,还是当朝探花,荀家既是仙门大户,又是俗世官宦门第,位高权重江湖少有。”蓝思追笑道,“这样出身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能让金凌这种绝世美男子如此钟情,迅速看中、提亲、迎娶,应当是风华绝代的倾国佳人吧。”
  蓝景仪垂眸默默听着,蓝思追惊讶道:“好端端说着话,怎么又哭了呢?”便去抽锦帕为蓝景仪抹泪。
  蓝景仪心中一个劲地想,这病好折磨人,我心好疼,疼得生不如死,大概不日便会病死了。
  蓝景仪低咳好一阵,白着嘴唇,气若游丝道:“我听昨日来看我的师弟说,短短半年,大小姐更加高挑俊美,又在世家公子榜上进了一步,如今是第二名了。”
  蓝思追道:“是啊,金凌现在真的很好看,当了宗主之后,遍体贵不可言。我上回见他,有几眼都觉得他英俊到令人不敢直视呢。”
  蓝景仪默默听着,只觉得又犯病了,痛不堪言。
  “所有未婚女修都围着金凌转,示爱的香囊都快把他给吞了,可他看谁都冷冰冰的,他舅舅从前的坏脾气全转移给他了。”蓝思追想逗蓝景仪开心,有一句话想着君子不于背后议论是非,便忍着没说——金凌虽然对谁都是尖酸冷漠的晚娘脸,但对着他蓝思追的时候,晚娘脸显然更加阴沉可怕,就像自己霸占了他什么宝贝不还似的。蓝思追本想和自己这位少年友人好生叙场旧,见状压力陡增,勉强客套一番便落荒而逃。
  他想一想,道:“现下想来,金凌一定是那时便心有所属自己的新娘了。”
  蓝景仪道:“思追,我累了,想休息。”
  蓝思追扶着他躺好,温柔体贴地为他按好四个被角,要离开时摸摸蓝景仪的额头,才发现蓝景仪在无声哭泣,眼泪将枕头都打湿了:“景仪!”
  “我和他当年初遇时,明明两人都差不多的。都是世家公子,蓝氏和金氏都是仙门领袖,两人在江湖小辈中论灵力论教养,也都旗鼓相当。他生得好看,可我也不差。他脾气不好,交不到朋友,我牵着他的手,逼他和我的朋友们玩。”蓝景仪哭得肝肠寸断,“怎么短短三四年,一切都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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