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到底闯了那么多年的江湖,又看过官场这多遭,若到这个地步还不知道自己存的心思,他便真的可以回炉重练了。
只是白玉堂一向待他同自己的兄长一般看待,平日里虽玩笑不忌,多有任性,却恐怕也只因把自己当做是好友,再言如今自己与丁小姐有着婚约……越想越头大,展昭所幸将这一团事一扔,只专心办起案子来。
方才那几个孩童的话展昭自然也是听着的,模模糊糊也算是摸出了一个轮廓。
这个传说中的花蝴蝶倒也没做什么,只是闯了些人的房子,并未搞出大事来。如今离他最后一次闯门已经过去了大半月,而后再没有消息了,但同时人也迟迟未能抓到。
花冲之事叫不少家中有女孩的父母心里有些害怕,见得一个如此相像的人出现,自然怀疑有鬼,便往上报了案。
不过怪也正是怪在此处,为何他只闯房子却什么都不干呢?
在几个村里转了几转还是没有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倒是碰上了丁二爷,丁兆蕙。
见得未来妹夫,丁兆蕙不由几分喜色,迎上来笑道:“展兄弟,还有白老弟,你们是来调查那花蝴蝶的事么?”
“丁二兄也是?那还真是好巧了。”展昭笑道。
听得此句,丁兆蕙却是面露难色:“倒也不全是。”
见得两位兄弟面带惑色,丁兆蕙轻咳了两声,低低说道:“这花蝴蝶前段日子闯了我小妹的闺房,被月华追杀了一路,与其说是寻那花蝴蝶……”
话言至此,白玉堂不由笑出声来:“丁姑娘果然女中豪杰,那蝴蝶定然猜不到竟然此次撞上了钉子。”
展昭却是问道:“所以月华现在何处?”
“这……诶……这都已经半月寻不到人了。”丁二爷终是一脸苦色,叹道:“老母平日里最宠小妹,现今我还瞒着母亲,这要是叫她知道,担心生了病可该如何是好啊。”
听得这句,白玉堂同展昭是又惊又忧,只得先安慰着丁兆蕙道:
“丁姑娘心思通透,武功亦不是寻常人可敌的,想来叫一些事给耽误了吧。”
“也对,月华定然无碍。”
“那怎么着也得记得给哥哥们的寄个信啊!”丁兆蕙揉了把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正说着呢,远方丁兆兰却是御剑行来,边赶边大声唤着:“那天杀的花蝴蝶有消息了!”
丁兆蕙一拍大腿,喜不自禁:“大哥快些过来说。”
丁大爷刚刚落稳地,见得展昭他们也是惊喜,但大事为重,只匆忙做了个礼即刻汇报起了事来:“我打听到前段日子有人在青竹林见过与之神形相似之人,说是身负了重伤。”
“说不得正是被丁姑娘砍的。”听得有了消息,白玉堂也不由打趣了两句。
展昭却是脸色又凝重了几分:“青竹林恰在那邓家堡后山……”
当初花蝴蝶正是为了投靠邓车而搅和在了一起,邓家堡自是早就没了的,而后那邓车又投靠了马刚,亦是差些落入北侠手中,几次叫他逃脱了去,如今事情这般巧,千丝万缕之间似乎藏着一些秘密。
听得展昭这句,剩下三人也都反应了过来:“展兄弟说的不错。”
白玉堂亦是眸色一沉,心道:听说那邓车后头又投奔了襄阳王,看样子还得去寻他一寻。
“总之好容易有了花蝴蝶的消息,我们先去那青竹林一趟再说。”丁大爷早耐不住性子,即刻便要赶过去了,丁兆蕙拦之不及,只得匆匆道别,也一同追了上去。
白玉堂和展昭二人在后头见人走远了,相视一笑。
“看样子猫儿你也知晓丁姑娘现在何处了。”
“我倒是很诧异你竟然没有告诉那二人。”
“……想来丁姑娘定然不愿那两位哥哥现在去寻她。”
展昭看着白玉堂踢着石块往了另一头走去,缓步跟上。
“所以我们现在去找她?”
“那是自然,叫这么个佳人在那破烂地方呆着绝非丈夫所为。”白玉堂忽而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展昭:“难道说展兄不担心你那未婚妻么?”
展昭苦笑道:“怎么会。”
“还是说展兄心胸狭窄,不愿我同你一道,要一人独揽这功劳不成?”白玉堂笑道:“也对,这英雄救美的情节还是留给展兄比较好。”
“怎么会。”展昭只觉得百口莫辩,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听得那人轻哼一声,竟是拔剑而去。
“你要去何处?”
“你有你的事,我自然也有我的,明日老地方汇合。”
白玉堂看着展昭那不容反驳的严肃脸色,不由叹了口气:“猫儿我是真有事,你可莫拿大哥来压我了。”
“那我同你一道。”
“同我?那么丁姑娘等得起你?”
展昭被噎了住。
白玉堂一见那表情,便又笑了开: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想起来最近路上有几个地痞流氓,那几个孩子身上带了银两恐怕有险,毕竟是我叫他们做的事,怎么着也得回去看看。”
听得解释,展昭眉头稍稍放松,但终究还是不放心:
“每日不看住你总不知你又要搞出什么事来。”
“况且……你大哥说过我半寸也不得离你身。”
说着不拿大哥压我,现下又是这老套路,白玉堂扶额叹道:
“猫儿就你闲话甚多,你白爷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见他那无赖样,展昭心下一阵烦躁,他总觉得事情绝无那么简单,但是再纠结下去丁月华也不知是否会碰上什么事。
“玉堂,你总这般胡闹。”
背后传来展昭低低的一声轻叹,不知是否是说给自己的。
一句便叫白玉堂再挪不动步子,他回头看向那双眼睛,清明如镜,只映着自己的身影。
这是他的天道。
那深处隐藏着的感情总是那般浓郁而深沉,叫自己怎么也看不透,但他知道这人现今的这份担忧是真切的。
因而他欢喜。
因而他也不安。
展昭不知为何对面人脸色如此难看,还道是不满,只得松口道:
“还是小心为上,待你回来,展昭我自以好酒相庆。”
“恩。”白玉堂含糊地应道,对上展昭那疑问的眼神,又立刻故作惊喜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离去的动作那般匆忙,几次差些都念错了御剑咒,那风吹乱他的头发也都无暇去理。
如今胸膛里的心跳声更是震耳欲聋,怎么都停不下来。
自己应该没有暴露那些心思吧。
转念又想到:放了他去救人,五爷我果然宽宏大量,怎么着也算得是造了七级浮屠的功德了,也不知将来酒宴上能讨得多少东西喝喝。
想着白玉堂便跳下剑去,找了酒店,看着愈来愈暗的夜色,将心思一收,目光最后定在了那最远处的高大建筑上。
“这颜查散好生无礼,不就是因着自己是那包黑子的门生罢了,竟敢把刀动到孤家身上了!”
“千岁爷莫恼,既然这颜查散自己送上门来,倒不如就这么顺着……”
“你是说用那东西?这可靠谱?”
这两人在此处密谋举事,却不料隔墙却是有耳,此人卧在屋檐之上,身形隐秘,不正是那白五爷?
白玉堂在屋顶上听得心下一惊:他们究竟要用什么?
将呼吸声放得更轻,整个身子差不多都快同那瓦片压在一道。
里头人轻笑了两声:“千岁爷不必担心,您可还记得那花冲?小人在他死后就买通衙役买了他的尸首去。”
“你是说最近那花蝴蝶之事!”襄阳王惊道:“这十绝阵当真这般厉害?”
“不不不,小人何德何能能摆了那十绝阵,不过是其中的落魄阵罢了。”那人笑道:“古人只道他是来命归阴,却不知尚且还有换身挪魂之法,届时用此法夺了那些下属的天魂,保管千岁爷叫他们往东,他们便不敢忘西。”
“这些事且往后再论。”襄阳王大喜道:“先下最要紧的还是那包黑子和颜查散。”
“自然,此举若成,往后还可以把那一位……”
这一句正说到那奸王心里去,更是相谈甚欢。
十绝阵!当真是好大的野心,未料襄阳王为了举事也是下了如此血本。[注]1
落魄阵难摆,上古之时那十君之一的姚宾为了此阵尚且还费了一番功夫,那襄阳王又是哪里来的帮手?使的什么手段?[注]2
不好,得快些告诉颜兄他们才好,白玉堂暗自心惊,正要飞身越梁而走,便听得耳边一阵孩童的哭闹声。
“这帮小毛孩当真吵得不行,就不能宰了么?”
“诶诶诶,你可千万别,咱们王可就是要靠着这帮小毛孩子办大事的。”那人笑着,却又话语一转:“不过王只说不能弄死了,你要抓他们泄泄愤也是无碍的。”
正说着那拳头便要往孩子身上落去,白玉堂在那头看得心惊肉跳。
被抓着的那个孩子他中午才刚见过,但他现在不能出手,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更不能打草惊蛇。
要走,必须得离开了。
虽是这般说,但看着这个场景,白玉堂却是一步都迈不开去,眼睛也是气得发红。
那孩童被几个仆役踢来扔去的,身上青一块肿一块,被打得不敢哭闹,只能低低地啜泣。
一人见那孩子抱着肚子在那里哭,心下爽快,飞的就又是一脚,孩子口袋里的一些物什自然也跟着甩了出来。
几颗黏糊糊的糖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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