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扫了她一眼,语声轻淡:“不适合你。换一款吧。”
尼娅下了车,意味深长地一笑:“上海很小,我们还会见面的。”
待到尼娅走了,明楼从斜后侧盯着明诚的嘴唇。他淡色的嘴唇上多了一点鲜润的红,是真招人,也是真碍眼。
虽然明白身在这个行业,身体便不能是自己的,而是武器的一部分,但,还是会不快。
明楼若无其事地吸了一口气,将郁意压下去。
他不能发火,那样太不成熟,也没有道理。
他从兜里掏出一条手帕,递过去,说:“沾上了。擦掉。”
其实明诚也有手帕在身上,但明楼不要他用那个。他要用自己的味道抹掉别人的味道。
明诚接过去,将嘴唇上的唇膏痕迹抹去。
看着他擦完,明楼直截了当下了命令:“丢了。”
明诚便开了窗户,将手帕丢出去。它刚落到地上,就有一辆车开过,不偏不倚地从上面痛快碾过去。
明楼这才往座椅靠背上一靠,仍是岿然不动的样子。
第24章 只要他要,他就会给
明诚问道:“先生想吃什么?”
明楼睨他一眼:“这点小事不用问我。”
听这口气,有几分不耐烦的意思。
明诚察言观色,知道明楼心思,便从热乎乎的炒板栗袋子里摸出板栗,纤长手指微动,剥了几颗出来,递过去,温和道:“那么,请先生等我几分钟。”
温润的板栗热气腾腾,还带着剥它的人身上的一点香味。吃进嘴里,入口即化的香软。
菜市场这种地方,明楼是不喜欢的。喧闹,杂乱,满眼是人,吵得心烦。
但他把手里的板栗一口口吃了,在菜市门口等待竟也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
而且,明诚说是几分钟,就确然是几分钟。分针走过7小格之后,他就带着几样菜回到车上来,一点不让人多受罪。
他实在是很体己的。
到了明诚住的地方,明诚先用勺子背压了杯果汁出来,用热水泡热乎了,才递到明楼手上。市面上虽然有榨汁机,但作为外国刚流进来的新玩意,并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离晚饭做好还要一些时间,热果汁一则先垫垫肚子,二则端手里也可暖暖手。
明楼踱到书架边上。
书架看得到明显的木质结构,是拼接起来的,没有上油漆,还保持着原初的态貌。手指抚上去,能触摸到年轮和纹理。看起来应该是明诚自己做的。
它被构建得简洁紧凑,并不显得粗陋,而是透露出天然的气息。
书架上的书不多,大约几十本的样子。
明楼顺着书脊外封一本本察看,基本都是些小说、诗集、画册,没有明显的政治倾向。这是比较安全的选择。
看到里面夹着一本素描簿,明楼随手抽了出来。
里面有不少速写的风景,但为数最多的,还是他。他的各种样子。
行路时,会客时,休息时,用餐时……
虽然只是用铅笔随手画出,画面依然显得层次分明,光影错落,有种莫名的温柔。
不动声色地诉说着静恒如一的心情。
明楼从头翻到尾,然后把它合上,毫无偏差地放回原位,就像没人动过一样。
他将目光投向厨房里面正在忙碌的人。
橘色的夕照光线透过厨房窗户照进来,洗手池、案台、置物篮、地板,每样东西都被夕照染成了橘色……明诚就在这样的光影里面,披着一身温暖的橘色。
收音机在播完新闻后,放起歌来。旋律飘进耳朵里,稍觉熟悉。
明楼想起,这是那天去买表时在宝格丽听到的一首歌,歌手似乎叫周璇。
歌声低回婉转,宛若轻言细语渗入人心:
无限柔情象春水一般荡漾
荡漾到你的身旁
你可曾听到声响
……
空间中弥漫着将近出锅的肉汤味道,是肉香裹挟着姜蒜的沉郁香味。急火快烹不能这么入味,要耐心地熬煮,才能出来这么融合的味道。
明楼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他。
他不喜欢进厨房,但这个人总能改变他的不喜欢。
明诚略微侧过头来,问:“怎么了?饿了?”
“嗯,饿了。”明楼语意双关地这样说道。
“再一会儿就好了。”明诚笑了笑,神色温柔,细白手指拈了片切好的香肠,轻轻送到他嘴边:“先垫垫。”
明楼张嘴吃了,问:“这歌叫什么名字?”
“诉衷情。”
“诉衷情?”明楼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的。”仍旧是双关的说法。
这一次明诚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不过他并不避讳,他的嘴唇安静地抿了一下,然后轻轻说道:“是啊,喜欢。”
“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歌。”明楼慢慢说道。他微微笑了一下,渐渐压低了声音,贴着皙白的耳朵说:“不过,现在喜欢了。”
明诚耳尖渗出一点红来。
干净的桌布上面,摆上了温暖干净的家常菜。
青白的莴笋叶,淡肉色的鸡脚莲藕汤,软红的糖醋排骨。还有一小碟切得齐齐整整的香肠,没加多余调料煎炒,只是简单蒸过,散出带着甜味的清香。
只是看着,便会觉得唇齿生香。
这世上有一种人,做任何事都能叫人赞叹。
这餐饭吃完,桌子碗筷都收拾干净了之后,明楼下了命令:“去洗澡。”
明诚静静望了他一眼,说:“好。”
这个命令背后是什么意思,是毋庸去说的。
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那个不好言说的地方依旧红肿着。
恐怕承受起来仍是要疼的。
但,只要他要,他就会给。
明诚洗了澡,从洗手间走回来。
他走路是不发出声音的,但明楼眼睛依然从报纸上抬了起来。做间谍工作,对于身边是不是多出了人是很敏锐的。
他换了白布的睡衣,宽宽大大的,下面没有穿。这样的衣服把人裹在里面,将平日里的利落都掩了起来,显得整个人瘦得快没了人影,仿佛能随风飘过来。上衣比较长,下摆堪堪掩住了腿间柔软的器官,光裸着的腿又长又直,像瓷一样白。
他这样半穿不穿,比着正装时更好看,像是用清水上过一层艳妆,简直有了些华丽的样子。
看到明楼望过来,他就向他微微一笑。他头发是湿的,眼睛是湿的,嘴唇是湿的,脸上润着水汽,透出些淡淡的红色。是这样一副湿漉漉的模样。
在静寂的夜晚,穿这么宽大的衣服,且又足不出声地行过来,令人想起聊斋故事里的艳鬼。
若鬼魅都是这副模样,要来吸人精血,自然是没有什么成不了的。
只怕给他吸干净了,都未必丢得开手。
明楼眼睛在他身上黏了一刻,然后平静地说:“过来。”
明诚轻轻走到明楼身旁,抬腿跨坐上去。
明楼伸手探向他后面,入口略微肿着,里面却是一片无边的湿润。小小的隙缝随着他手指动作轻轻缩紧,无声的诱惑。
明楼低声问:“伤到了?”
明诚说:“不碍事。”
明楼手指又略微抚弄几下,摸过的地方便微微颤抖起来,显然并非是不适。
明诚用胳膊轻轻缠住他脖颈,叹息般的低语:“我想要。”
明楼拉下裤子上的拉链,慢而坚决地把自己操了进去。
明诚把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周到,不需要人再去花什么时间。
明楼进去了之后,并没有动,只是伸出手,用两只手稳稳托住那两瓣圆润的臀。
这是个没法逃脱的姿势。
他盯着明诚的表情。这副眉眼沾着水汽,显得无比清黑。眉尖微微蹙起,是一种忍疼的神情。
美得这么生鲜,似是咬上一口就会淌出水来。
而他身体里面也是真淌着水。虽然很紧,但是已经润滑过了,绝不会叫人进不去。
凝视着这张脸,明楼问:“疼?”
染着湿气的睫毛轻扑几下,明诚缓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有点……”
能让他有表情,便绝不是有点疼而已。
明楼手上略为用力,把那两瓣软肉抓在手里,慢慢揉拧,又去吻那白皙修长的颈子,低声道:“你咬得太紧了。”
本来就很湿软紧密的裹覆在一瞬间又缩紧了几分。
明楼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不动作,手上仍是稳稳将他臀肉掌住,贴着耳朵说:“放松。”
明楼立起身来,维持着交合的姿势,把他带到床上去。
不用人压,下身沾了床,明诚就自己缓缓仰倒下去。
他的腰力那么好,足以把这个动作做得优雅又煽惑,柔韧得不可思议。
他双腿环在明楼腰上,明楼依旧插在他里面,没有动,等他渐渐适应。
即使不动,也依旧有感觉。明诚的身体轻颤着,下身微妙地收缩,间歇性的含吮一般,很缠绵的那种咬法。
舒缓又绵长的快感。
明诚轻微拧腰,暗示。
床不可避免地响了起来。
知道他已经缓过劲儿来,明楼也就不再留情,开始慢慢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