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那又为何会同九纹龙一起来?”南宫门主再一次追问道。
“南宫门主不相信我。还请问刚刚楼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位朋友可有做过什么不妥之事?”陆小凤反问。
“……”南宫门主有些无从回答,刚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虽说那人是无法无天带来的。并说带他来是专门为了给禄求义看的。而他也并未做任何事情,禄求义也只是看了一眼这人便马上起了杀意。这和他往日谨慎冷静的性格相差甚远。南宫门主望向禄求义觉得这些事还是由他说比较妥当。
“……”可是禄求义没有解释,他只是看着陆小凤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正在压抑着什么。
“这人真是你朋友?”南宫门主再次问道。
“不是,是我十多年的好兄弟。”陆小凤说道。
“那你说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根本不是人,不过是一个贼罢了。而且他前一阵子才的罪过九纹龙,又怎么可能是九纹龙的人。”
“司空摘星。”听到陆小凤这么说,有人报出这个名字。
‘司空?’可听到这个姓氏,禄求义惊讶的望向被陆小凤救下的人。再一次细细的看着打量着司空,神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似乎是不敢相信也似乎是担忧和犹豫。
原本放在剑柄上的右手慢慢的摊平开来,还未消散的杀气再一次会聚起来。陆小凤注意到禄求义的这个动作,更注意到他看着司空摘星的目光,以及他眼中的杀意,更不要说满身透着的杀气。就在禄求义准备更靠近一步的时候,陆小凤先上前挡在禄求义与司空摘星之间,用自己遮掩住禄求义的视线。禄求义看着拦在他前面的陆小凤,这恐怕是来到南宫门来陆小凤第一次正面迎上禄求义的眼神而没有避开。
禄求义没有发问,陆小凤也不打算再多做解释。原本只需要三言两语便能解释清楚地误会,在两人这般沉默之下变得越发尴尬诡异。
就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更为诡异的狂笑,打破沉寂。眼中的杀意褪去,禄求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刚刚的失态,有多少年没有这么激动过了。禄求义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向那狂笑之人。那人看上去很年轻不过双十年华,可是浑身都透着一股邪气。这狂笑之人不正是刚刚被陆小凤制伏本该再也笑不出来的小丈夫。可现在小丈夫不但在笑,还笑的很开心,完全不在意自己脖间横着一把剑大笑。
“好笑真是好笑,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两位禄大人,这场景是不是很熟悉啊。” 小丈夫用他那沙哑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的说着。可是他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想要全天下的人都听到一般。“当年是老子拦着不让儿子杀人,如今成了儿子拦着不让老子杀人了。”
“……”禄求义对小丈夫自然也有印象,十五年前他带着称呼自己为父亲的孩子办的第一个案子。这人便是主犯之一,当年就是因为要阻止那孩子因为愤怒而杀人,而忽视而让这人逃走了。
“感觉怎么样禄大人,十几年未见面的儿子一见面就和你动手。真是感人的父子重逢啊。”小丈夫继续说道。并时不时大笑几声。“这父子难得相见怎么都干站着不说话啊,我说你们该不会是刚刚没认出来把。禄大人你怎么那副表情,难道真的没认出来。老子不认得儿子,儿子不认得老子,我还是头一遭见。”
小丈夫的话似乎很明白却也让人很难明白,已经明白的人却装作不明白。所有人都看着小丈夫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而小丈夫却紧紧的盯着陆小凤。不过此时的陆小凤除了神色有些慌张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表现,这是意料之中的毕竟陆小凤不是傻瓜。
“那禄大少爷你可看清楚,那可是教你一身武艺养育被你叫爹的人,六扇门总捕南府士禄当家禄求义。禄大人你也看清楚了,那个就是你想要传承衣钵的宝贝儿子,当年可是和金九龄并成为十三金禄的小神捕禄小凤。”小丈夫满意的看着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们把目光都投向他们眼中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四条眉毛陆小凤。又继续说道。“禄大人,你这儿子可真有本事现在可是名誉江湖,破获大案无数。就连当今皇上也欠他人情,真是虎父无犬子。”
话以说到这一地步了,可是陆小凤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聋子什么也听不到。陆小凤确实没听清小丈夫说了什么,或者说没有闲工夫去思考小丈夫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大多数人确实都将注意力关注小丈夫说些什么,包括陆小凤在内还有几个人根本不关心小丈夫说什么。
从刚刚小丈夫开始说话开始,司空摘星就觉得难受,耳边就像是打雷一样震的他头痛欲裂四肢发软。陆小凤又岂会没有发现他的异状,从西门吹雪哪里接过已经神志模糊全身瘫软的人。虽然司空摘星说不出话可陆小凤还是从他颤抖的唇读出‘耳朵痛’‘好吵’这样的词。陆小凤没有费神让小丈夫闭嘴,在刚刚交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小丈夫是个聋子,打横将人抱起就要先离开。
“男子汉行不更名做不改姓的,怎么禄大少爷你闯荡江湖没改名倒更姓了。看我这记性,禄大少爷你早就被南府除名了,也难怪当年禄大少爷做出那种事情,禄大人不想认这样的儿子也难怪啊。”小丈夫还在继续说。不用他说,江湖上的人对于当年之事都是有着几分了解的。“禄大人你当年铁面无私大义灭亲,不过却让那不孝子给逃了。今日既然遇到难道你不应该将他给捉拿归案吗?”
“陆小凤你不说些什么吗?”看到陆小凤要走有人叫道。
“……”陆小凤根本没有理会,只是抱着怀中的人离开。就算有好奇心也没有人敢挡在陆小凤面前。
看着陆小凤走远,人们只能去向另一人投去求证的目光。然而禄求义似乎也不想做任何解释或辩驳。南宫潜让几位南宫门弟子陪同司马青城先把小丈夫压走,稍后再做审问。
“禄兄,你可还好。”南宫潜吩咐完之后,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禄求义。
“我恐是无意间中了那妖女的道,产生幻觉乱了神智。还容南宫门主让我休整一下。”禄求义说道,简单地解释着自己刚刚的杀意。
“这一整日都让禄兄你劳心费神了,确实需好好休息。”南宫潜说道,刻意避开关于刚刚小丈夫提及的事情。
禄求义稍稍行礼便离开。
客房之中
禄求义坐在桌边合着双眼,调整这自己的内息和情绪。
“禄大人。”江东四杰之首武杰贵上前为禄求义奉上一杯茶。若是这世上有人能让桀骜不驯的江东四杰真心的恭敬礼遇那么就只有他们的恩师禄求义了。
“杰贵,抱歉了。”禄求义将茶接过,再将放在一边的剑拿起交予武杰贵。
“……”武杰贵有些不解的接过宝剑。这本就是他的剑,自从十五年前那件事之后禄求义便不再佩剑也很少用剑。
“待回到南府为师定会赔一把趁手的剑与你。”禄求义又说道,端起茶杯。
“……”武杰贵更为不解的看着手中的宝剑,刚刚禄求义正是以此剑与陆小凤交手。握住剑柄让剑出鞘,在剑完全出鞘的那一刻伴随着一声脆响。半截剑刃掉落在地上。
“这?”江东四杰的武杰福惊讶的看着自家兄长手中的断剑。“禄大人怎么会这样?”
“若他再晚多用一份力或再晚一霎松手,这把剑在当场便会断掉。”禄求义说道。此时禄求义的表情之中看不到半点被后生晚辈所击败的怒色反倒透着一种欣慰。
“这么说大少爷他还是念一份旧亲的。”朱中杰说道。“今日大少爷的身份被那人说破,禄大人以后要怎么办?”
“当年是我错在先,不能怪他不愿相认。他有所怀恨也难免还是不要逼他的好。”禄求义说道,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对了,小凤带走的那人是他的朋友?”
“偷王之王司空摘星,这些年除了花家七公子,西门庄主之外就数他与大少爷走的最近。”王杰说道。
“原来他就是司空摘星。”禄求义也想起了关于这个偷王之王的众多江湖传言,更不要说这两年陆小凤办得那么多案子多多少少司空摘星总会掺和一脚。一个月前的陆小凤为了帮司空与九纹龙为敌更是江湖皆知的。“据说这司空摘星及擅长易容术。”
“是,这司空摘星在江湖上成名也有十数载,却从不以真面孔视人。江湖上流传过凡是见过司空摘星真面目之人都被他挖眼割舌砍手断指。而且性格怪癖,独断独行,与其接熟识之人是少之甚少。”武杰福说道,也明白禄求义在担忧什么。“不过他的易容术好像从未能骗过大少爷。而且除却司空摘星之外江湖上因该没有人能有如此轻功可以避开禄大人。”
“这么说是易容了。”禄求义低语着,如同如释重负一般。“我刚刚乱了神智恐有不慎伤到他,你们等下拿些药过去。他这孩子向来都最珍视朋友的,若真是有什么事情定会不好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