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大典已经结束,而属于红衣教的传说却才刚开始。
大典过后,一些人在枫华谷逗留了数日,在看到平顶村午阳岗的普通百姓生活依旧后,他们才终于信了红衣教确实不滥杀无辜。只是这片血染之地,终究不再是人人都敢去踏足的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衣教好像真的洗不白,不残害无辜已经是极限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37.
两个月后,二人携手三临长安城外的首阳山巅。
远眺长安,一如往昔的繁华,江湖路虽远,但百姓脚下踏的始终是恬淡安乐的平凡之路。
只是今天,各大门派的探子敏锐的察觉到了长安城内的暗潮涌动。
隐元会一夜之间消失于人前,或者换个说话是他们隐入了万千人之中,也许是你相交十余年的邻居,又或是大街小巷的贩夫走卒,总而言之,这对江湖人来说,太惊悚了。
毕竟无孔不入的隐元会,掌管天下情报,古往今来不是没人想动这个庞然大物,只是从未成功过而已,但是这次,有人惊到了它。
至于干出如此大事的两人,此时正在纠缠到底是同骑一匹马还是各自骑马进城。
昨天作了个死被拒绝同床的陆危楼,突发奇想要去找幕后之人给两教报此前被暗算的仇。
择日不如撞日,反正红衣教事了,试探明教的人也同时隐匿了,两教事务井然有序的发展着。完全了结了此间之事,他们也该去南疆了。
阿萨辛又岂能放他一个人单闯,只好陪着一起了。
于是,当天晚上他们赶到长安,利用天字·探花巾,一路跟着隐元会的线,一家一家的烧情报,要不是时间有限,绝对不至于只烧了长安附近两三个隐元会据点。
不过作为国都长安城的据点,情报分量自然十足,总之他们是不亏的。
最终还是陆危楼靠着厚脸皮同骑上了马,揽腰下巴搁肩一气呵成,阿萨辛根本拿这人没办法,只好控制马速,缓缓的往长安城行去。
“隐元会人比蚂蚁多,比泥鳅还滑,这事之后恐怕短时间内抓不到他们的尾巴了。不过没想到他们居然连首领无名的资料都有,存着老大的底这种事情都允许存在,不愧是情报至上的隐元会。只是这幽天君已经上了伊玛目的船,看来只有让他翻船这一条路了。”
话虽如此,九天的事他们却不能插手,阿萨辛说,“九天内乱,只能靠他们自己的势力消解,等事情结束时你再替阿遥的父亲报仇就好。”
陆危楼抱着人蹭了蹭,轻声说:“全听你的。”
到长安之后,寻了个酒楼包厢,陆危楼就地开始写信。
“财可通神,李代桃僵。九天生变,天下大乱。”
也不管自己这寥寥几字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写完信他唤出咕咕匿名给霸刀山庄和长安城交易行各发了一封。
“还得靠柳五爷和周墨,九天里其他几个不是算命的就是武痴,又或者住的海外离太远的。至于朝廷,武皇退位至今皇室自顾不暇,不站在咱们对立阵营就不错了。”
看着他侃侃而谈数落着九天,阿萨辛轻笑,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陆危楼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这些话了。
送完信再用过午饭,两人开始同游长安。只是逛着逛着,陆危楼又不安分了。
“霍桑,你说隐元会是不是真的消失了?不然咱们试试!”
阿萨辛疑惑,“这要怎么试?”
四处张望一番,拉着阿萨辛到了长安城商客汇聚行人往来最多的胡玉楼前,陆危楼突然正经了起来,两手相执,口中说着动人的情话。
“霍桑,此生最幸能得你相伴。”
话一说完,一组“心”型烟花以两人为中心开始层层扩散,遍地都是花开的特效,绚丽夺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看着二人,百姓们反映了过来,在欢呼鼓掌中,一条江湖快马飞报也开始传遍了整个大唐。
江湖快马飞报!“陆危楼”侠士在长安城对“阿萨辛”侠士使用了传说中的【海誓山盟】!以此向天下宣告:“陆危楼”对“阿萨辛”之爱慕,天不老则爱不绝,地不裂则情不尽,海不枯则心相连,石不烂则意永存。无畏世间险阻比天高,誓要长相厮守到尽头。织纤云以为誓,填银河以为约,托飞星以传情,搭鹊桥以相聚。若是汝心正如我心,比翼双飞笑傲江湖!
海誓山盟是不科学的存在,剑三世界也不是常规的古代世界。
一条江湖快马飞报,让陆危楼和阿萨辛扬名整个大唐,不止武林人士,就连寻常百姓都议论纷纷。只是这次再非此前的诋毁之言,所到之处皆是赞美祝福的声音。
隐元会不曾真的消失,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所及皆有隐元会。
至于事件的两个主角,五分钟的烟花特效时间里差点被热情的百姓淹没,最后陆危楼不得已使出群隐带着阿萨辛一跃冲天,用明教大轻功脱离了围观的百姓。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决定出发前往云南。
一路上走走停停,从长安出发,看过了巴陵县的油菜花田,顺着长江一路向西经过瞿塘峡,现在已行至白龙口。
“阴山城是明教的一处据点,今晚我们去那里落脚,明天逛逛白龙口。”
阿萨辛自然没有异议,一路走来,沿途听着关于他们的传言,两人愈发亲密无间。
只是没想到在他们游历白龙口的第二日,阿萨辛突然收到了关于牡丹的消息。
“红衣教成立最初我便在无量山设了分坛,派阿里曼大安杰曼驻守,曾经嘱咐过她留意云南六诏的事,尤其是越雟(sui)诏。”
陆危楼闻言便明白了,“牡丹是越雟诏的王子,那现在出了什么事?”
“他母亲病重了。”
知道这事不能拖,两人立即出发赶往云南。
牡丹生母死亡是他悲剧人生的开端,他那痴情的好父亲竟然因为太过思念妻子,将长相酷似妻子的儿子当做女儿来抚养,这直接导致牡丹的性别认知出现了障碍,人生观被父亲错误的引导了。
阿萨辛显然不打算让这一悲剧发生。
幸好白龙口距离苍山洱海不算远,两人日夜兼程,遇到高山直接用大轻功越过,即便如此到越雟诏时已经是第三天夜里了。
潜进越雟诏,没有看到举行过葬礼的迹象,阿萨辛心里松了口气。
从一开始,救人就在他的计划内,他不想牡丹小小年纪失去母亲。即便早已决定要收他为徒,但作为师父能给的爱护终究有限,再则身边这人从牡丹三岁时就已经醋了。
莫名被横了一眼的陆危楼表示自己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探到王族寝宫所在,两人潜进去查看了一番,阿萨辛判断族长夫人还能再撑几日,他们便退了出来。
“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应该有人家可以借住。”
“好。”
连日赶路两人都很疲累,话刚说完阿萨辛便已安心靠在陆危楼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日再醒来,是在一户农舍里。
刚好陆危楼走进门,他快步走到床边,按住阿萨辛要起身的动作,说“天还早,先躺会儿。咱们赶巧了,今早我听花大叔说,小王子要去小普陀岛为母祈福,正好会经过蝴蝶泉,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
阿萨辛闻言舒展了眉头,这次他没打算带走牡丹,红衣教和明教名声大噪后需要沉淀,因此他和陆危楼来云南之前就决定好了,要在这里定居几年。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小女娃的声音响起,“陆哥哥,阿爸让我来喊你们吃早饭。”
“是借住的花大叔家的小女儿花小美,我去回她。”
“好。”
等陆危楼打发走小姑娘,阿萨辛已经利索的打理好了自己。待两人上了饭桌,花小美看着阿萨辛惊呼大美人,陆危楼暗笑,简直就是自家妹子第一次看到霍桑时的翻版。
花大叔按住自家丫头,尴尬的笑着,“兄弟别见怪,我家这鬼机灵口无遮拦。”
花小美不过五岁,童言无忌,阿萨辛自然不会计较,一顿饭也算宾主尽欢。
饭后花大叔知道他们想找小王子,便让花小美带两人前往码头,王族船只会从那里经过。
到了码头,花小美完成任务,陆危楼送了她和同来的小伙伴一人一根糖葫芦作为谢礼,两个孩子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环顾四周,陆危楼发现了一个好地方,“霍桑,我们去那里,等下船队经过时设计让他们看见咱们。”
看到狼石群,阿萨辛点头应允,他明白陆危楼的意思,总不能自己送上门要求医治王妃,那样太没分量,要在越雟诏自由行走,他们需要一个不俗的身份才行。
狼石群位置极其险峻,站在上面,洱海尽收眼底。上去后他们刚好看到一艘大船自远远驶来。
船只越来越近,陆危楼蹙眉,他还没想好酷炫出场的方式,刚才阿萨辛提醒了他一个问题,狼石群太高了,普通人在下面根本看不到上面。
“总不能直接跳下去吧!”
阿萨辛莞尔,“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