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做什么?纱布若是缠的多了不利于伤口愈合,更不利于观察皮肉粘合程度。”见孙策又将纱布一圈圈缠上,重新裹成之前的那幅模样,方煦问道,然而未等孙策回到,问出问题的下一刻,方煦就似乎明白了孙策这么做的用意。
“阿黎包的,我可是喜欢的紧。”孙策单手包着,也着实有些困难,他伸出手示意方煦给他打结。”
面对孙策重新被包成和之前无异的粽子手,方煦沉默了少顷,转而道:“这么晚请公子来,不是为别的,方煦有问题想请教公子。”
“什么?”
“公子到底是什么人?”问的急了,方煦又咳了几声,缓了缓后,他苍白的面孔倒映在昏黄的烛灯下,添上一丝血色,他继续道:“恕方煦多疑,前些日子有阿黎拦着,在下才未问清公子的来历。如今在下是不得不问。少主待公子是一片赤诚,公子当真是要与吾主共许一生?”
闻言,孙策抓紧包裹的手松了松,对向方煦的视线坚定不容置疑:“好,那我孙策今天也把话说明了。阿黎与我乃是幼时梦中玩伴,后因天意,我与他逐渐不再相遇,分开前我给了他一个手链,可以链接他与我的心意。当然,只能是在同一个时空中才可以感知到对方。我原以为要我在我的时空研发出突破时空壁的东西才可以来见他,谁知“心心相印手链”在他生死存亡时刻,就带我来了这里。之后的,你也清楚。”谈及过往,孙策不自觉挂上浅浅的笑容。
“那阿黎在公子眼中算是什么?一个避风湾吗?公子来到这里仅仅是个意外,若是哪天意外再次发生,阿黎该作如何?怕是钧天,也不过是公子的一处歇脚点。”没有动容,方煦提出了他最怕的一点,也是最为一针见血的地方。
这一问题,是孙策和慕容黎下意识去回避的,面对不可控的未来,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命自己控制。雾中蹒跚,终是磕磕绊绊,身为局中人的孙策和慕容黎尽力在回避,方煦却是怕慕容黎的回避最终会伤到他自己,即便他再想纵容慕容黎,也不愿任何会伤到他的人和机会出现。
梦被打破,孙策的笑容也渐渐消弭不见。他将视线移开,阖上眼沉默了良久。方煦也不急,一旁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一盏茶的时间,孙策睁开了眼,即使眼神未看向方煦,声音却铿锵有力,他道:“我不会离开阿黎,我会陪着他。孙策与人结下的承诺一向遵守。”
“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止我与他一同,慕容黎这辈子既然遇上了孙策,就注定了他这一生是孙策的人。”
方煦没有赞同或反驳,他吸了一口气,缓吐而出。
“阿黎需要的不是一味为他承担什么的责任人,而是能与他比肩,一同赏尽世间千姿百态的携手之人。公子,若想与阿黎长久而不互伤,在下希望公子能收收脾性,不要将他视若手轻体弱需要人来呵护的女子。”
“煦说的我记在心里。”
方煦继续道。
“望公子不要负他。”
“不会,我只会疼他一辈子。”
得到承诺,方煦只觉乏累无比,他摆了摆手,看向窗外挂起的明月,叹道:“在下要说的都已说尽,还望公子牢记诺言。夜深了,公子请回吧。”
“孙策一向说到做到,这点放心,我先回去歇了,煦也早点休息吧。”
双方一人点头,一人摇头。虽是疑惑孙策以往来与钧天体系相反的动作,方煦也没什么太重的好奇心,应下后,孙策走的也利索,在数秒内就消失在了房间中,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桌上包裹严实的兵书。
“孙公子……唉。”
作者有话要说:
曹操的梗真的是原著梗,终极三国2017有提到,孙子兵法是曹家的传家之宝,只有曹家的人才能看,而且还传男不传女。
第8章 动身
孙策因负伤的缘故,被慕容黎勒令在家休养,地下场的活计也因此丢了,胜在之前孙策将夜间赚取的赏金全用来赌上了自己生的一方,致使前几场孙策可谓是赚的票满盆钵。
自然有不少人眼红孙策的赏金,悄悄跟着孙策,打探孙策家址的。胆大的直接尾随孙策,被孙策揍的折了半条命,细心敢花钱的则是向场主寻求帮助,用金来买孙策的住址。
原先孙策的家址一概被维护的严密,毕竟孙策的苗子,他们看在眼里,一棵哗哗摇钱的秧苗须得好好护着。现如今孙策不再出场,面对一方花重金要买孙策家址的青年,场主终于心动了。
敷衍地推辞了一番,一手拿钱,一手交出孙策填写的信息,场主与青年满意地以笑面对,得到了自己需求的东西,他们自然有多余的好心情来维持下表面意思。
时至晌午,疾风客栈的前堂正人满为患,嘈杂的环境哄成一片。而角落靠窗处的一桌,一人正饮着闲茶,也不言语。面色和善地看向来往行商,衬着光,将他泛着潋滟波光的明眸照彻地更为剔透。
书香门第的诗卷气,与此处格格不入,叫他周围的大老爷们都放低了声音,时不时窃他一眼,再嘀咕他是哪里来的少爷,怎么一人就出来云云。
“这人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二楼处,偏巧能透过雕栏看下楼下过往来客的一桌,与那人相貌一般的男人俯视过去,几次瞧见的皆是那人,就这么坐在那里,哪也不去,也不点菜只饮茶,偏生他银钱没少给店主,也无法让店小二撵了他去。
对着楼下灌下一肚子水的男人眉眼生出几分提防,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公子。
“他莫非是来找你的?”
慕容黎给孙策倒了一碗酒,没有理会孙策泛着酸味儿的话。
“阿策如何不想他是来寻你的?如阿策这般英雄人物,引的他人青眼实属平常事。”
摸了摸鼻子,孙策住了口。
上次遇见之后,公孙钤似乎缠上了他们,不知道他是从哪探听的他们如今的住址,直接上门探访来了。原本对公孙钤相貌不满的孙策自然更加不满,碰巧初次他来时慕容黎不在,孙策便直接叫庚寅回绝了公孙钤的探访。
公孙钤在次次上门,次次被拒后,似乎明白了主人家不待见自己。也未直接敲门了,反而换了一种方式,于饭点占着前堂一角,自顾自地品着客栈中用来敷衍人的劣质茶水,边等着主人家出来用饭。
盯着楼下不走的公孙钤,孙策吃饭的胃口也没了,偷偷瞄了慕容黎好几眼,确认慕容黎对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公孙钤没什么兴趣。
孙策取下叼在嘴里的筷子,一拍筷子到桌上,他高喊道:“小二!”
“诶诶~爷,怎么了?”
小二堆着笑脸凑上来,孙策一见这早摸得熟悉的小二,朝人挑挑眉,屈起食指勾了勾。待小二看过来后,食指一转,直直指向楼下的公孙钤。
“赶走那个家伙,爷看着他跟爷一样的样貌碍眼。”一锭金饼递过去。
“这不成这不成!”
原以为小二会乐呵收下赶人的孙策怔了怔,下一刻将小二推辞的金饼一撂桌上,侧依着背椅单腿踩在凳上的孙策才站起,顿时被一道视线瞄准,心底鼓起的火芽熄个彻底。孙策瞧了一眼慕容黎,又缓缓坐了回去。
对慕容黎扬起笑脸,夹了一块肉脯到他碗里后,再一回头,孙策用手挡住了左脸,放低声音向小二道:“为何不可?”
“客观,那位公子是官里的人,咱们小店惹不起,何况那位是付过钱的。别为难小的了。”
小二也压低了声音,唯唯艾艾眼神飘忽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怕的影子。
“哦?”
孙策一拾目光,正准备亲自动身去一趟之际,慕容黎插话道:“小二,请那位公子来一趟。”
“诶!客观稍等~”
一听慕容黎的吩咐,小二利索的下楼去往一楼。也没管身后的孙策戳脊梁骨的视线,小二走的坦坦荡荡。倒了一碗清酒闷了,一口郁气集聚在胸口,孙策想不到为何短短几天时间,小二就倒戈向了慕容黎那头,是他不够威风?还是不够帅气?还是……
“看什么?”
慕容黎问道。
“看你好看。”
被人突兀一问,真心话不过脑的蹦了出来,孙策一囧,没敢看慕容黎的脸色,垂下头干脆扒着米饭。他没有忘记,阿黎最讨厌旁人论他的相貌的。
犯了慕容黎的禁忌,连慕容黎为什么要找公孙钤的疑问都抛之脑后,待察觉到慕容黎没有生气后,孙策一抬头,蓝衫男子已经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又见面了,孙兄,孙小公子。”
面对孙策的臭脸,公孙钤以亲善的笑容应对。两人的相貌虽是一等一的像,但是看上两眼,绝不会有人将他们二人认错。
“请坐。”慕容黎道。
“多谢孙小公子。”
公孙钤捡了个孙策对面的位置入座,也是慕容黎斜对面的位置,而慕容黎的正对面是空着的,公孙钤的知度叫孙策的面色缓和了些。
他道:“你来找阿黎做什么?”孙策抢先一步问道。
“孙兄这是为了此事才对在下抱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