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大门处,此起彼伏的玻璃碎裂之声响起,一头头奇形怪状的妖怪潮水般涌来,眼看着就要袭击到中间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面前!
药研突然上前一步,大喝一声,“大将!”
时也反射性看去,之间药研高高抛出一道细长的黑影,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向时也这边飞来,那些妖怪一见那道黑影抛出,竟是纷纷大声怒吼起来!
时也睁大了眼睛,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真田,飞扑出去接住了那道黑影。
他踩在凳子上跳的很高,一下子便将那振刀抱进了怀里,身体也随着重力重重跌落。
然而他却没有摔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上,而是被拥进了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中。
吉光璀璨。
低沉又令人安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也微微合拢双眼,遮住了眼中凝聚的水汽。
“主殿,终于又见到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帅气的长谷部有一个帅气的出场~
第10章 审神者离职第十天
此情此景的出现,无论从哪面看都有着诸多疑点。妖怪为何会突兀出现在这里?压切长谷部为何会以原型本体的形式在药研手中?这些妖怪在看到长谷部之后的怪异表现又有什么含义?这些问题我们暂且先存在心里,首先来瞧瞧长谷部的事情。
前文有言,长谷部第一个离开本丸开始了寻找时也的旅途,他利用自身从特殊本丸里诞生脱胎而产生的特殊能力──实际上从时也本丸里诞生的付丧神们都有着这个能力──他们能够自由的穿梭在不同的时间线中,这也是所有付丧神散落在不同时空之中的原因。长谷部利用这个能力不断的穿梭时间,在不同的时间点里一遍遍的反复寻觅,以期能够寻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而在这些繁多如星辰的时间点中,总有那么几个会诞生特殊的能人异士,长谷部就有幸遇到了一位。
那是在平安时代,一位优秀的女性占星师,她自称误食了人鱼血肉而活了许多年,在被长久的生命折磨的同时,她的占星术也被磨练的登峰造极,而长谷部便请求她为自己算上一卦。
作为交换,长谷部为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占星师似乎很同情他,难得尽心尽力的为他算了一卦,然后将那个有些特殊的卦象告诉了他。
占星师告诉他,那份特殊的卦象直指千年之后,他不必强求,回到最开始的地方静静等待,顺其自然,很快就能够达成所愿。
占星师离开了,留下长谷部一个人若有所思。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回到了当初的时间线里,偷偷把那个时间线里的自己藏了起来,而他则化成本体顶替了那个位置,随着时间随波逐流,重新经历了一边自己的刃生,最后被作为国宝级文物收藏在博物馆里。
长谷部极有耐心的等待着,冥冥之中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命运也会推动着种种巧合,让他和主殿再次相遇。
那天同样也是平凡的一天,长谷部早已习惯用不算太深的沉眠消磨时间,而在那天晚上,一群妖怪偷偷溜进博物馆,企图盗走他和同样在博物馆里的日本号。
这里便不得不说说这有关现存博物馆里所收藏的刀剑了。他们这些原本隶属时之政府的付丧神原本是以历史中残存的存在性,以有形或无形的能量来作为基石,作为被催生的量产形付丧神所诞生的,即使其中有譬如三日月宗近那样神性极高的付丧神经常不会回应召唤,但也无法改变他们被催生的事实。
长谷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时之政府的审神者项目中仅存的付丧神,是也好不是也罢,都同他没什么联系。不过他们这些付丧神得了审神者大人的好处,脱离了时之政府的束缚,突破了自身作为量产形的极限,不仅成为了真正的付丧神,还脱离了原本的历史,只要老老实实走过一边原本的历史轨迹之后,便可以作为一种独立的个体存在了。
也就是说,现存所有有形体的刀剑们,和他们这些付丧神是没有半点关系了。
同理,存放在和收藏长谷部同一博物馆的日本号和他在本丸里的同伴,付丧神日本号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没有半分关系,故而长谷部对于日本号在他眼前被窃一事超冷血的表示无动于衷。
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不过他很快就乐不出来了,因为那群妖怪在偷走了日本号之后,又把目标转移到了他身上。
这就不能忍了啊。
然而还没等长谷部暴起反抗,脑子里不知为何便浮现出千年之前那位占星师对他说的话。
静静等待,顺其自然。
鬼使神差的,长谷部就没有多动作,装作一振普通的,没有生出付丧神的刀剑,被那群妖怪偷走了。
而长谷部在外历练这么多年,也掌握了一些特殊的手法,当下便收敛了气息,真的装作一振普通刀剑,将数位前来查看的妖怪骗了过去。
随着本身被带走之后,接触的妖怪多了些,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长谷部渐渐严肃起来,因为他被一群又一群妖怪轮换着接手,而那些妖怪也一批比一批强,甚至到后来他都开始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玩脱。
最近的一次轮换是在三天前,他被带到了乡下,长谷部对路线也并不熟悉,依稀知道自己来到了一片森林之中,和好几把不同的刀剑放在一起,被妥善的保管起来。
然后他突然发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飞速靠近,那股气息明显更早发现他,目标明确的直奔过来。
是药研藤四郎。
当他被药研抢到手后,一时之间还反应不太过来。
长谷部对于这位付丧神的感官,还是比较微妙的,药研藤四郎虽然忠于主殿,但又被自家兄弟拖了后腿,夹在中间为难痛苦,虽然后来还是坚定的站在了审神者这边,但是出于长谷部对审神者的独占欲和保护欲,他还是不太看的惯药研的。
不不不长谷部你好像谁都看不惯,除了审神者。
反正药研又开始被一群妖怪追,长谷部被他背在背后也乐的自在,直到药研甩掉紧追不舍的妖怪后撞进了一栋房屋。
他感到了主殿的气息。
非常微弱,但在长谷部的感知里却如同黑夜里的灯塔一般闪闪发亮,即使他们并没有深厚的契约,即使他经过了漫长的时间的磨砺,压切长谷部对主殿的忠诚和信仰都没有半分变化,甚至在岁月长河的打磨下变得更加纯粹,化作更深沉的情感沉淀在他的灵魂之中。
长谷部一手抱着他心心念念的主殿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一手握住刀柄唰的一下拔刀出鞘,绚丽的金霰鲛打刀拵几乎闪瞎了真田的眼睛。
银亮的刀光挥洒,二尺长的刃身几乎看不出残影,只听得金铁之器割裂空气的声音响起,那数头迎面扑来的妖怪轰然落地,重重的砸出一地烟尘。
旁边的巴形瞳孔一缩,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疯狂的涌上心头,他不由的朝这边大喝了一声,“你是谁!还不快放下主殿!”
长谷部半抱着时也冷冷看了过去,看到巴形愤怒的神情之后一怔,随即轻蔑的扯了扯唇角。
呵,不知道哪来的狐狸精也想踩着本宫上位?活腻了吧?
巴形毫不回避的对视了过去,牙齿磨的咯吱作响,满眼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辣鸡,不知道青梅竹马往往比不过天降系吗?
处于漩涡中心的时也背后突然一凉,根根汗毛竖立,一阵毛骨悚然。
噫,有点慌。
还是长谷部率先收回了目光,轻柔的将时也放下,戴着白手套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摸了摸时也的头,紫色的瞳孔里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情绪,最终还是被压抑了下来。
不远处,药研大喝了一声,“长谷部殿!”
长谷部皱起了眉,到底还是明白此刻不是他激动爆樱花的时候,只能重重的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愤怒的气流,提着刀就迎了上去,面对着那些似乎源源不断的妖怪们发泄着同性相斥的怒火。
那边的药研和巴形,嗯,尤其是巴形,好像爆发了小宇宙,宽刃的薙刀一扫而过,就能将数头妖怪打成重伤,这时再药研发挥极快的速度欺身上前一刀毙命,配合的也算默契。
时也头上掉下一滴冷汗,眼珠转动了一下,悄悄咪咪的就往前来合宿的正选们缩着的角落蹭去。
早在巨大妖怪破门而入,巴形和药研大发神威之时,他们便悄无声息的缩进了一个不明显的角落,手持网球拍时刻防备着,后来虽然又看到一幕大变活人,但也没放松警惕。
真田一把将时也拉到身后,双眼闪闪发亮,按着他的肩膀就问,“那位武士,是压切长谷部?!”
时也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就看了过去,旁边的幸村一看这反应就知道真田猜对了。
“刚才我也看到了,约两尺,金霰鲛打刀拵,和我在福冈博物馆里看到的压切长谷部一模一样。”柳眯缝着双眼,抓着笔的手不断的记录着什么,爆发着单身十八年的手速。
“原来如此,是付丧神啊。”不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如果那位先生是压切长谷部的话,那另外两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