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千叶将手中的信和纸条紧了紧。深深的望了身旁的大树一眼,最后快步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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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千叶?发生什么事了?”见对方回来的急,绿川镜不由也跟着站了起来。
“绿川,你们快看看这个。”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将自己在树旁的遭遇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这样…那我们就出发吧!先去世仓先生的屋子,你应该还记得那些画放在什么地方吧?”夏目玲子看向千叶。
“嗯,如果没有搬动的话。我知道。”
也不再废话,几人瞬速的原路返回。
到了那栋废弃的屋子前,轻轻一推,铁门就打开了。小心的进入里面,千叶在前方带着路。
院子里和在外面看到的一样,杂草丛生,有些都快要有人高了。这几十年来,无人打理,任它们自生自灭,慢慢的侵占着这个院子。
走到屋子前,也没有上锁。轻易的就将门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灰尘味,突然而来的阳光,这空气中的灰尘粒子,照射的一清二楚。
千叶的眼睛有些泛红,屋内的摆设,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即使几十年过去了,也只是多了些灰尘,并未出现腐烂。
绿川镜咳了几声,抬头打量着,相对于如今,屋内的东西都显得有些过时了。但一切都整理得井然有序,好似屋主人只是短暂的离开。
“我们进去吧,那些画应该在楼上。”千叶转头轻声道。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几人行至二楼,在最里面的一间房外停了下来。
“这里是世仓的书房。”
也没有上锁,千叶轻松的将门推开了。
绿川镜和夏目玲子紧随其后。
书房内的布置很是古朴,两排大大的书架,上面都摆满了书,在书桌的对面,是一张榻榻米。千叶走近其中一个书架,拿出了一个画卷。
“这幅画是我和世仓一起画的,”说着便将其放在书桌上打开。
是一副风景画,虽然时过境迁,但还是能看出画中的树就是院子里的那棵,只是大小不同罢了。远处是一片花海,正在随风飘舞着。隔着画,仿佛都能闻见那诱人的花香。
夏目玲子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却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更不用说线索了。
“这幅画…”正打算开口,却是被绿川镜有些急切的打断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棵树…好像长高了一些?”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他确实发现了这处异常。
“我记得刚打开是,树顶明明在这里,可这一会儿,就已经到了这里了。”绿川镜在画上比划着。
其他两人表情有些凝重的随着绿川镜的手势再次看去,这画中的树竟能长高?
几人目光不移的紧盯着,果然,那树顶又高了一点。
“世仓先生他…”
“他曾是一名除妖师。”千叶如实回答。
若画的主人曾是一名除妖师,那么,在画上施些术法也不是不可能。既然这样,画中的树能长高也就解释的通了。
只是,这其中有什么暗示线索吗?
三人讨论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得出个结论。
“我曾经听说过,有一位妖怪画师。不如,我们拿着这幅画去拜访,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绿川镜提议道,在与其他妖怪聊天时,总能知道很多其他妖怪或者人类不知道的东西。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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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来黑鬼,在他的带领下,又重新出发去寻找那位妖怪画师。
千叶将画卷抱在怀里,神情已没有了最初的迷惘和颓废。紧握着画卷的手,好似抓住的是最后一根稻草,而这根稻草,就是他与世仓见面的唯一桥梁。
那位妖怪画师住的地方是在一片花海的旁边,见几人的到来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好似猜到了般。
“你就是千叶?”打量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是的,我是。”千叶往前站了一步。
那位妖怪画师点了点头,“你们跟我来吧!”
只见他走进屋内,过了一会儿,拿出一幅框好的画来。
“什么也不要问,那个人类只交代我将这个给你。”说着将手中的画递给了千叶。
那幅画的内容,和他们在世仓书房里发现了那一幅一模一样。千叶愣了一会儿,道了声谢,然后接过。
“好好珍惜这幅画,他可是等了你五十年。”说完这句话,那位妖怪画师也不等众人作何反应。便转身走进了屋内,将门一关,送客的意味明显。
几人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默契的一起往回走。并没有回世仓的那栋房子,而是在一处花海边停了下来。
席地而坐,千叶将画卷放好,将从妖怪画师那里得来的画放在膝盖上,细细的抚摸查看。
当手指触摸到某一处时,下意识的停住,双眼微微睁大,那棵院子里的树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千叶的眼眶慢慢的湿润,那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
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听说过的一个传闻。人或妖是可以住进画里的,为了避免岁月的无情,为了等待着想要等待的人。便会去请求灵力强大的妖怪画师,将自己画进画里。等到某一天等待的那个人归来,便能从画里出来。
泪水一滴滴的往下落,他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以这种方式。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个身影,好似有温热的气息,顺着他的手指传来。
心中做了某个决定。
“绿川,玲子,谢谢你们。”他突然站起身。
“千叶…”
“我打算带着这幅画去旅行,不管能不能再次相见。”他笑着说。
他要去他和世昌曾去过的所有地方,看过的所有风景。然后等待着那个人的归来,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弃。
也始终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相见。然后一起,共赏这世间的美景,共品这世间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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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走了,带着那两幅画。
绿川镜突然有一种感觉,此时的千叶,或许是他五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刻。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去想去的所有地方。然后耐心的等待,那个人的归来。也许会又是在一个五十年,但至少心有所依。不会再寂寞,也不会再孤独。
“好了,我们也回去吧!”夏目玲子揽住他的肩,千叶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一个黑点。
“嗯。”绿川镜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对。
好似明白了什么,有好似什么也没明白。人妖相恋,或许于世间不容。但只要他们心意相通,即使相隔五十年,相隔百年,也终究会走到一起。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
在后来,千叶寄来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和一张照片。
“所有的等待不会白费,愿你们能珍惜眼前人。跟随着心的指引,去品尝爱情的美好。”
那张照片是两个俊朗男子的背影,他们相依偎在花海边。阳光灿烂,微风浮动,岁月静好,令人向往。
当然,这一切已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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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八原,一切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平淡中带着丝丝的甜味,偶尔有妖怪找上门来,然后是一场场小小的冒险。
“今天,我想和你去学校可以吗?”吃完早饭,绿川镜看着夏目玲子道。
“当然可以。”夏目玲子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了。
于是一人行,变成了两人行。
校园里的铃声响起,让绿川镜有些怀念。他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上过学了吧?夏目玲子在上课,他则一人独自在校园里晃荡着。或偶尔去对方的教室门口。
夏目玲子独自一人坐在最后一排,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发呆。完全没有在听台上的老师在讲什么。就算是下课了,他也是独自一人。没有人去找他,他也没有去找别人。总是一个人。
绿川镜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夏目玲子是不是都是这样,孤单一人了。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好似一个游走在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异类,一个独行者。这不禁让他有些心疼。
“玲子!”他在教室门口小声的唤着。
夏目玲子一愣,好似才想起般,某妖今天可是和他来学校了的。他怎么给忘了呢?
顺着声源处望去,漂亮的少年正站在门口,向他招着手。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然后向绿川镜走去。
“哎,你们看见了吗?那个夏目玲子刚刚笑了呢?”
“是啊是啊,可是教室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他在对谁笑啊?”
“哎呀,别说了,真是令人害怕。”
看着夏目玲子的身影远去,其他人才敢小声的议论着。
“怎么,无聊了吗?”夏目玲子带着他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笑着开口问道,眼中是满满的宠溺。
“嗯,有一点呢。你们人类的学校果然不好玩。”
“那就逃课吧!”夏目玲子抓住他的手,笑的肆意,毫不犹豫。
“好啊!”
于是两人飞奔出了校园,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