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你快喝了这碗汤药!”常安结果小太监送来的药,便端到床榻边来。
“不喝了不喝了!这都第几碗了,一点用都没有?每次喝完它,本王立马就要如厕!!婉晴怎么还不来?”林瑄见着汤药都来气,还是名医开的汤药,都说苦口良药利于病,这药还真是苦口——难喝至极!可是哪见它利于病了?本王瞧它才像是毒药。
“王爷,婉晴姑娘不在宫里,周显他们正满京都得寻人呢!这王御医的医术也是极好的,您都不让他给您把把脉,便把人家给轰走了。”
“那他就拿此等汤药糊弄本王?!哎呀——快来,快来——本王又不行了!”
过了一会,常安备着热手巾候在门口,唤道:“王爷可是好点没?奴才在门外候着呢。”
林瑄坐在便桶上道:“常安,本王今晚就住这了,省得来回折腾!”
“可——王爷,季家大小姐求见。”
“这会儿她来此作甚?”刚要起身,一想到自己如今这憔悴模样,便道:“就说我乏了,已经就寝。”
常安刚要奔着去回话,便听到自己王爷急急喊道:“莫不要把本王这糗事说漏嘴了——!”
想起这季悦君林瑄便开始忍不住伤感起来,这季悦君肯定是自己的克星!
昨个儿逛个花满楼遇见肥姑娘,追得本王连滚带爬才脱离魔掌,差点毁了本王的一世英名!今个儿还没刚想装个“龙阳君”,回来就不断拉稀!!本王的威名还没远播到季悦君那呢,就自断双臂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还未与季悦君正面交锋,本王便已是败得一踏涂地了!好伤感啊!!
“王爷——您放心吧,季大小姐已经回府了!”
听了常安的话,林瑄这才放下心来,“有没有问季小姐,过府是否有事?”
“爷,奴才问了,季大小姐,说,既然您一歇息了,便也没什么大事了。”
“就这样?没其他的话?”林瑄琢磨着这话,也没明白其中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爷,就这么一句,季大小姐,就再没说什么了。”常安刚一抬头,便看见周显和婉晴姑娘急急得走了进来,心里立马扬起了希望,急忙对着房门道:“王爷,婉晴姑娘来了!”自己主子这么折腾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啊!可是来了么?!”林瑄听到“婉晴”两个字,仿佛看见救星一般。
婉晴伸出纤长的手指搭在林瑄的手腕上,皱了皱眉头,默不作声,疑惑的看了看林瑄的脸色,“伸出舌头来!”
虽然婉晴今日一点也不温柔,但林瑄也不敢造次,乖乖得伸出舌头,“啊——”
“王爷,你这是中毒了。”婉晴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林瑄吃的不是毒药是补药。
“啊?!中毒?!本王这是中了何毒?既是中毒为何婉晴如此淡定?”林瑄吃了一惊,看来这情况比想像中严重。
“这毒——我解不了。”婉晴的声音平静得像冬日里的湖水,没有丝毫的起伏。
常安听了婉晴的话,立马给婉晴跪了下来,急得都快哭了,“婉晴姑娘,快救救我家主子。”
林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但看到如此平静的婉晴,想来这里应该另有蹊跷。反而,故意拉着常安道:“常安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本王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只是还放心不下许多人啊。还没看到婉晴姐姐嫁人,陵弟也还尚未娶妻——哎——当真是放心不下啊,你看——想本王还这么年轻——”林瑄说得是情真意切,常安已经开始“哇哇”大哭。婉晴见着主仆相拥的场面,气就不打一处来。
“行了行了!常安——别哭了虽是中毒,也没有要死要活的!你家主子命大得很!”婉晴没好气得望着林瑄,回到京都就不能注意一点?三天两头的出事,不是受伤就是中毒的,不能长得点记性!
“婉晴姑娘刚刚不还说,这毒解不了么?”常安一听王爷的毒有救,立马破涕为笑。
“下毒之人绝对是用毒高手,这毒药要是按比例特配的,婉晴一时半火也不可能找出这配方。但用毒之人显然没有下杀手,这几味药材配在一起,只会让人上吐下泄。除了下毒之人配出的解药,切勿服用任何汤药,否则只会是雪上加霜!因此,无须任何解药,过了今晚便会自愈。从排毒的角度来看,对身体有利无害!所以啊,请王爷您今晚就忍忍吧,过了今晚就好。常安给王爷备些咸粥,今晚王爷恐怕还有一场大战!”婉晴想来这次的教训,也能让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爷收敛点。
“啊?!——”林瑄和常安听了这话,登时傻眼了!这毒药真是奇了,不吃药才能好,吃药了反而糟糕!这毒药还对身体有好处?!下毒之人当真是个人才啊!
“难怪本王每每喝了那王老头的汤药,都恨不得住在便所里不出来才好!”林瑄想想之前喝的汤药,一阵心酸。
“王爷,你可是遇见天医阁的人了?用毒如此娴熟精妙也只有天医阁能出如此高手,想来也是天生奇才。”
“本王不知啊——这天医阁是什么地方?本王只知道婉晴医术天下无双!哈哈——”
“王爷无须知道,只是日后要多加小心!别竟简些好听的说给我听,少折腾婉晴几次,我就算是承了王爷的情了!”婉晴在心里直怨林瑄太过大意。
林瑄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心里也着实吓了一跳。这是谁下得毒,难不成是今日那个如清水般的小姑娘?
“哪个天煞的想出了这么损的招数,来对付本王?!不行了,不行了。本王要——如厕!”
可怜的王爷跑了一夜的便所!
第29章 天降喜事
虽是寅时,天色却如深蓝宝石一般,静谧得只能听见四周草丛,树间中的风声,和小虫的低吟。雍王别院笼罩在月光里,可是早起的下人们却已经忙碌多时。
常安斜倚着门边,顶着两只黑眼圈,虽是困倦至极,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抬头看看天色,想来再过一个多时辰,天也该亮了。初春里的天,早晚还是冷得紧,伸出手拉了拉身上的毛皮小坎肩,伸出双手搓了又搓想寻些个暖气,远远得便看着,一群侍女太监挑着灯,端着东西正往这头走来。
常安揉了揉眼睛,仔细得看了又看,诧异道:“师父,您老人家这会怎么来别院了?”
“安子,师父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该你问的事情,莫多嘴!赶紧得——伺候王爷起身了,今儿王爷要上早朝!”这穿着暗红色宫服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雍王府总管德喜,四十岁的王府老人,一双沉静如海的眼睛满着精明能干。
常安一脸为难,诺诺唯唯道:“师父,那个…王爷昨个害痢疾,折腾了半宿,过了子时才躺下,刚睡不到两个时辰。昨晚上王爷特意派人进宫告假,今个早朝不用去了。”
“皇上昨夜派人传旨,王爷今儿无论如何都得上朝!就是抬——也得抬去!”德喜说得细声细气,里头却透着焦急。
常安一脸的疑惑,“师父,不知今日宫里可是有什么大事?”
“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无非就是为主分忧,做好分内的事!不该问的莫要问,不该说的也莫要说。安子,我看是王爷平日里对你们这些小崽子们太纵容,怎地如今这般没规矩!师父这么多年是白教你了吗?”德喜心里闪过一丝不快,但知道常安这孩子是个有良心的好徒弟,对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话那是言听计从,但是这孩子还缺历练,不然怎么伺候好王爷?
“是…是…是,师父说得是,我这就去伺候王爷起身。”常安怕师父再骂自己,忙不迭得转身,抬手敲门。
“什么——皇兄让本王今日上朝?!”林瑄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还是强撑着倦意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许是昨夜太过折腾,身子竟有些不由自主得晃了晃。
“是啊,王爷。皇上昨夜就传旨了!今儿早上,德喜公公从王府赶来传话,生怕误了大事。”
林瑄眉头一皱,心里猛地蒙上一层阴霾,想来德喜是从宫中听到了什么风声,竟是连夜赶来,可是宫里现在能有什么大事?想到这层,林瑄实在坐不住了,朝常安唤道:“更衣吧——”
常安仔细得替林瑄将黄色蟒袍系好,跪下身来将锦制官靴套在王爷的脚上,到锦盒中取出王爷平日里最爱的雕花暖玉仔细得挂在腰带上,身后的侍女端着铜盆安静候着。林瑄站立着,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忙活,自己却陷入沉思,却怎么也想不通——当下有何事竟如此急迫,看来还是等会见到德喜的时候好生询问一番方能放心。
走到偏厅,侍女太监们早已将早膳奉了上来,林瑄坐了下来,摆摆手道:“本王吃不下,都端下去吧。”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常安,去把德喜寻来。”话音刚落,德喜迈着稳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老奴,叩见王爷!”
“德喜,你来的正好,本王正要派人寻你,起来吧,边走边说。”林瑄昨儿折腾了一夜,虽是从小习武,也觉得今儿些中气不足,声音竟有些沙哑。
常安跟着林瑄身后,心里也不停得寻思着,不知师父跟王爷耳语了些什么,王爷只是一脸凝重,眉头一锁再锁,只字未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