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彭格列?”火神一愣,一听那熟悉的蛤蜊味,瞬间秒懂。
“呃,泽田家在隔壁。这里是我家。你走错了。”火神指了指上面的门牌号。
“……クフフフフ。”对方一瞬哑口无言。随后他的嘴角像是固化般兀自地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种地方也是让人心生厌恶啊啊,小麻雀。”
那一刹,莫名从心底涌上的危机感,让火神的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已知的情报有:
1、冰室是设计师,紫原则还在进修阶段(主要原因还是出在贪吃上。
2、火神觉得27认识的人都高深莫测,很难懂。但其实说白了就是莫名其妙,不好好说话。
3、最终,冰室带来的紫原做的红丝绒蛋糕,火神还是眼尖地发现好像少了颗草莓。
4、青峰还是没逃过吃罚单的命运,被狠狠地骂了一顿。
第37章
被对方那双诡谲的异色眼眸注视着, 火神不禁错生出一种被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缠上的窒息感。对方的脸有二分之一被藏匿在阴影之下。但眼睛的颜色却在黑暗中清晰可见。
他的一只眼睛是妖冶的血红,另一只则是湛蓝,颜色却深得恍若地狱轮回的色泽。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有无的清香, 就好似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凭空绽放了好几朵莲。
火神能感觉到那个蓝发的怪异男人正在自上而下地审视着自己。为了不在气势上败下阵来,凭借着几厘米之差的身高优势,他毫不示弱地用眼神回瞪着。
“哦呀,真是凶恶啊。这种眼神, 五年前的彭格列也曾经拥有过呢。”明明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紧张,但表面却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六道骸就颇感有趣。就像是在逗弄一只戒心极强而战斗力几近为零的小动物, 他故意往前踏了一步。然后, 不出所料地看到对方因自己的动作而惊得动摇不已。
这番景象让他莫名觉得心情大好,连究竟要在云守住宅旁种多少棵樱树都暂时抛在一边。
“你还有什么事吗, 请问。”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的谈话范围, 火神强忍不适地开口问着。
“クフフフ,这就是Arcobaleno找到的盟军吗?”并不在意火神显而易见的抗拒态度。六道骸对眼前这种在国中运动部一抓一大把,唯独四肢在持之以恒发育的男人明媚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走向自取灭亡道路的黑手党,听起来像是一出滑稽的烂俗喜剧呢。”毕竟, 他最擅长的就是找到一个最刁钻的角度来消磨对方, 并对其乐此不疲。
“别再捉弄火神君了,骸。”无可奈何的熟悉嗓音从身后传来。六道骸原本算得上生动的笑容在见到来者之后彻底垮成了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哦呀, 你的速度还真的和加百罗涅跳马的宠物不相上下呢,彭格列。”
“抱歉。”纲吉按了按额头, “我的错,但安翠欧是无辜的。”
“没事吧, 火神君。”看着目光仍紧盯着六道骸,对其严加提防的火神。纲吉快步走到他面前,临时充当起了人形路障,他顺便无视了六道骸那戏谑的目光。
火神摇了摇头,略显生硬地说道:“没事。”
纵然不愿意承认,但因感知到危险而紧绷的神经在看到纲吉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渐渐安心下来。但是很快,火神就注意到了纲吉领口处的斑驳血迹。
“泽田,你受伤了?”火神凑近看了看。果然不止是领口,袖子上更是有大片的朱红,没能凝固的血迹正顺着袖口往下滴着。空气中的莲香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腥气的铁锈味,像是黏附在空气中固执地久久未能散去。没等到纲吉开口,火神动作迅猛地拉开自家门,把他推了进去。
“那个笑声奇形怪状的先生,你也一起进来吧。”听到火神对自己的称呼,六道骸眉梢一扬,意外地没有开口讽刺。
他一个侧身闪进了屋内。顺手带上门的前一秒,地上的血迹就应和着砰地关门声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
“火神君,我没事。更何况大部分都不是我的血……”看着翻箱倒柜找急救箱的火神,纲吉手忙脚乱地解释道。
“你,那边给我坐好。”被那令人作呕和心慌的血腥味弄得心烦意乱的火神,此刻顾不上应有的礼貌,他阴沉着脸,对比自己大一岁的纲吉发号施令。
“是、是……。”
被当场凶了一记的现今黑手党老大双手颇为老实地摆放在大腿上,乖乖地正坐沙发的一角。
一旁站着的六道骸双臂环抱,对于继任彭格列之后总是装腔作势,摆出一副领袖作风的泽田纲吉,此刻的模样与做错事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没什么不同,他就忍不住想大笑出声。
真有趣。他对方才还被自己的恶言恶语批斗得体无完肤的火神无端多了几分好感。不过这层好感仅限于让彭格列吃瘪这件事上。
六道骸抱着隔岸观火看好戏的积极态度,撇头无视了纲吉发来的求救信号。
……骸那家伙肯定正准备好看自己笑话了。见求助无妄,虽然本身就指望不上行迹缥缈,思维更是高深莫测到常人无法摸透的境界,纲吉只好认命地等待着火神的下一个“指令”。
这边周身萦绕着低气压的火神找到了急救箱和绷带。
“先把衣服脱了。”他走到纲吉面前,勉强压下心头的无名火,将医药箱搁置在茶几上,随后拉开了纲吉的外套。他的动作看似粗暴,实则极为小心谨慎,几乎避开了所有的伤口。
将带血的外套丢到一边,里面的状态明显不似纲吉说得地那般轻巧。暗红的色调在衬衣上成片成片地晕开,右肩胛骨被子弹射了个对穿,此时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当然,他愈发苍白的脸色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火神挑了挑眉毛,指了指伤口处:“这也是别人的血?”
纲吉被那锐利的眼刀看得莫名心虚,回答起来也是含糊得模棱两口。
“……也有一点我的。主要都混在一起了我也不太能分得清……”他用眼角的余光疯狂地呼叫六道骸。用幻术也好魔术也罢,看在同一家族多年的情分上来圆个场就行。
可对方不仅恶劣地视而不见,还事不关己地摆弄着放在桌上,与火神气质极其不搭的兔子玩偶,捻起它的两个爪子冲纲吉挥了挥。
他的意思倒是浅显易懂:没门,自己解决。
“泽田,转过身背对我。”纲吉老老实实地背过身去。他无法看清火神脸上的表情,只能凭借对方平静的嗓音勉强推断火神可能没那么生气。
其实,火神是非常生气的,但眼下也没有闲暇去置气,处理伤口才是首位。
一旦感染,说什么都晚了。
令纲吉讶异的是,对于处理起枪伤倒是令人意外的熟练。伤口周围都进行了消毒后,他用大块衬垫包裹住子弹贯通的伤口防止细菌感染,然后拉开止血带一圈一圈地往上缠。纲吉也配合地没有乱动,任由火神低着头操作。
最后他动作轻缓地绕上止血带的最后一圈,尔后打了个完整牢固的结。
“枪伤去医院的话一定会被警官盘问,所以只能做这种临时的止血处理。”火神合上医药箱,他的手指在包扎的途中也沾染上了血迹。
“谢谢。”纲吉试着抬了抬胳膊,但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一时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谢谢你帮我包扎。”看着火神紧张的样子,纲吉不好意思地想挠挠脸,但自己的胳膊又没法顺利抬起来,他只得作罢地干笑着。
“不过,火神君明明是消防员,为什么处理枪伤起来那么熟练?”纲吉有点疑惑。
火神正擦拭着手上的血污,听到纲吉的疑问,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因为我一个认识的白痴,一旦在任务期间受了伤不去医院,就喜欢往我家跑。叫他滚去医院还反过来闹脾气,倔得跟头老牛似的没法开导。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帮他包扎,时间久了也就熟练了。”火神将剩余的回血带和胶布放回急救箱。
“要喝水吗?”
“好、好的,麻烦了。”纲吉慌忙坐起身来,结果又一次扯到了伤口。
他呲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问道:“火神君说的那个人,莫非是先前在警署看到的?”虽然对方所留下的印象已经模糊不已,但那深邃如一片海的墨蓝双眸却能牢牢地刻在脑海之中。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人。
“啊啊,厉害了,泽田。就是那家伙。”火神倒了一杯温水给纲吉。
轻易被挑起的思绪,一时间话匣子还有种刹不住的趋势。
“那冒失的家伙总是弄得自己伤痕累累。什么被歹徒的刀划伤啊,被玻璃刺了一下啊,还有被钝器砸中后脑勺,落下了个脑震荡住院观察了好几天。那白痴脑袋上还绑着滑稽的绷带,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再在这个破地方待下去本大爷的脑细胞都会死掉的’吵嚷着要出院,大家都拿他的没辙只好让他回家静养。那白痴黑皮真让人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