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还叫没事,血流光了才叫有事吗?”振文伸出一只手拦出租车,另一只手想要扶着振武的手,却又不敢碰。
“是刚刚抱着我的时候吗?你自己还有伤都不记得了吗?”
振武看振文着急的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刚才还紧张焦虑的心放下来了,看来他是不会生自己的气了。
“你别担心,一会儿回家重新包扎一下就好了。”
“不行,得去医院才行,万一感染了呢?”
“又不是第一次受伤,不会那么容易感染的。”
“你还说,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受伤的事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那妈呢?你告诉她了吗?”
“我也没说,就是小伤口嘛,用不着那么紧张。”
振文放下打车的手,靠近振武,盯着他的眼睛沉声威胁着:“我不管,以后不管受什么样的伤,都不能瞒着我。要不然,我永远都不理你。”
振武看着眼圈有些发红的为自己紧张的振文,受伤的胳膊都变得不那么疼了,眼前只是这个倔强的男孩和他的那双眼睛。
“好,我答应。”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振文不再说话,扭过头,继续打车。他怕再多说一句就掩饰不住他有些哽咽的声音。
他好不容易拦了一辆车,就急忙扶着振武上车,直奔医院。
振武不想让妈担心,坚决不肯给妈妈打电话。处理完伤口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还好他们之前就打过招呼,所以妈妈已经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而王旬阳不到半夜不会回来。
振文帮他把衣服换下来,倒上水看着振武把消炎药吃了,看着他躺在床上,才松了口气。
“晚上要是有不舒服的,就叫我。”
“好。我知道了。就是麻烦你,帮我把衣服洗了,别让妈知道。”
“我知道了,不过你这么大的伤口,能瞒多久?”
“放心吧,我有信心能不让她知道。”
“是,你厉害的很,从小就有这个本事。”
“谢谢夸奖。”
“鬼才夸你呢。我走了。”
“好,晚安,振文。”
振文摆了摆手,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振武的衣服洗干净,自己换洗完毕,等忙完了躺在床上,今天发生的事又一遍遍的在脑海里重演。想起医生打开被血浸湿的纱布,振文才看到那个伤口,看上去又长又深。振武抱着他,结了血痂的伤口再次裂开的时候该有多痛啊,可他还是紧紧的抱着自己,只是担心他可能会受伤。可他却笨的连振武受过伤都不知道,就算是他现在可以疏远振武,也应该有迹可循啊。
翻来覆去的振文一点睡意都没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了,振文猛地坐起来看向窗外,是声音,今天没有振武跳绳的声音。
虽然早就不参加排球训练了,但振武的还是每天早上晨跑和晚上的跳绳,他说是习惯了,不跳难受。他们租房子的时候也特别选择了一楼,就是方便他这个习惯,爸爸还总是让他也跟着一起。他却总以学习做借口躲在房间里。
可是好像这段时间确实有那么几天振武不跳绳了,就像今天。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振文懊恼地想,这么明显的事他都没有发现,他都没有询问,他都没有去关心一下为什么。翻身把头埋在枕头里,王振文啊王振文,你还是憋死算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差劲,自责了一个多小时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快到十点半了,他还是没有一丝睡意。振文干脆起来,光着脚悄悄的来到振武的房门外。他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应该是睡着了吧,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借着外面霓虹灯和微弱的床头灯,看着振武熟睡的模样,振文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眉毛,划过挺直的鼻子,最后落在嘴唇上。
振武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有没有可能也喜欢男生,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高中一年快结束了,没有发现他有喜欢的女生,好像他连看都不看女生的,振文的心里一阵雀跃,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抬眼再次确定振武是睡着的,他才慢慢地低头,亲了亲每天都渴望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在读的你们!!
第22章 指控
振文嘴唇刚刚碰到振武的,就听振武轻声叫着:“振文。”
振文像弹簧一样跳起来,转身想要出去,又怕来不及,一个三百六十度转身趴在振武的床下,一动不敢动,耳鼓里自己的心跳声怦怦的,是不是被发现了?
过了一会儿,听床上的人没有动静,振文才慢慢爬起来,就见振武的头换了一个位置,仍然沉睡着,原来只是梦话。想想自己刚才那狼狈的样子,振文自嘲地笑起来,目光再次落在振武的脸上,振武的梦里有他真好。
带着这样的惊喜,振文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快点睡着,也许还可以梦到振武。那些也许和假设,让振文对振武有了期望,懊恼自己那么长时间都躲着振武,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真是十足十的傻瓜。
第二天振武睁开眼睛,看见振文趴在他床边,对着他笑眯眯的时候,呆了足足十秒钟。他还有些担忧,昨天振文会不会还有点生他的气,就算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振文好像也好久没有这么和他笑过了。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你醒了,还好没有发烧。”
“那要多亏你啊,一定要医生开消炎药,还说了一堆可能的恶果,吓得医生马上开药。”
“他是医生,自然知道我说的都是可能发生的,要不然怎么能听我一个学生的话。”
“好,你厉害,今天你怎么起这么早?”
“不早了,都九点了。”
“九点了!”振武猛地坐起来,却牵动了受伤的胳膊,一阵呲牙咧嘴。
“你干嘛,这么激动,要是再裂开了怎么办?”振武的动作吓得振文脸都白了,忙仔细观察振武的额胳膊,紧张地盯了一会儿没有见到红色,才放松下来。
“我从来不这么晚起的,妈呢?她有没有起疑?”
“放心吧,妈是问起来了,我说你昨天帮忙学校整理资料,晚上又温习功课,所以起来晚了。妈还挺高兴,说让你多睡会儿。”
“谢谢你。”
“我这不是帮你瞒着,我也是不想让妈担心。”靠在振武的床头,振文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最乖了。”振武用没受伤的手拍了拍振文的脸颊。
振文喜滋滋地笑着:“那,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所有的家务我来。”
“你?你可以吗?”
“哎,你又小瞧人,我也是被迫和你做了三年的家务呢。”
“是,可到最后还不是我来,你在旁边看着。”
“我就不信,做家务有什么难的。”
“我都有点期待了,看你怎么做。”
振文真的认真的做起来,可是,最后发现,做家务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先是在洗碗的时候打破了一个碗;接着热牛奶的时候把牛奶惹糊了;洗衣服的时候差点把褪色的衣服和白衣服一起洗,幸好振武及时抢救出来。
接二连三的差错后,在他拿着剪刀要去修剪院子里的花的时候,振武直接夺了过来“振文,谢谢你,这个还是我来吧,那可是爸最心爱的花。”
虽然不服气,振文还是放下剪刀。
看着在那里生闷气的振文,振武揉搓着振文的头发:“不要紧,慢慢来,做的多了就会了,你今天做的我以前也都做过,有一次我还差点把房子点着了。”
“我知道你是哄我的,你才没那么笨呢。我本来想帮你的,可却让你更忙了。”
“就算这样,我还是很开心,振文长大了。”
振文喜欢振武不在叫他弟,而是叫他振文,想到这儿,振文笑了,不是因为被夸奖,而是因为那些也许。
第二天,振文从做家务到学着做家务,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振文充当了振武的右手,两个人配合下来,受伤的事竟然没被发现。
晚上,外出回来的王旬阳看到振文下厨房的时候,连眨了几下眼睛。
“那个是我儿子吗?他在做什么?”
“他啊,在学着做饭。”
“今天是星期八吗?还是太阳从东边落山了?”
“我也很奇怪,今天两个人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青春期原来也这么多变吗?”
陈瑾耸耸肩,给王旬阳揉着他右手“也许吧,不管怎样,两个孩子都很省心,也是我们的后福。”
“多亏振武,要不然,哪有这后福啊。”
“你也别总是贬低振文,他也有他的优点啊。”
“也就你能看出来吧。”两个人相视一笑,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美满的让人嫉妒了。
周一上午,三个男孩在中午休息后回到教室,就感觉很怪,所有的同学看到他们进来都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样,默契地不说话了。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班长走过来,一脸严肃地表情:“王振文王振武,贺林老师说让你们去他的办公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