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爆豪点头。
“所以……”丽日定了定神,继续说下去,“所以现在我觉得,绿谷目前的状况,老师们应该是都知道的,他们一定知道绿谷去了哪里,也知道绿谷此刻在做什么,因为他们觉得不必担心,所以他们没有流露出任何危机来临时才会有的情绪,但绿谷的去向和情况又是一件需要保密的事情,所以他们缄口不言,一句情况都不和我们说。”
“看来你已经很清楚了。”爆豪的手搭在扶手上,“你打算去询问老师吗?”
“爆豪同学知道的吧,问他们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的。”
“嗯。”爆豪撇了撇嘴,“既然一开始不说,那之后他们也不会说。”
两人都沉默。
“我和他最后一次联系是上个礼拜六,一起看了一场电影,然后他来我家吃了一顿饭,留宿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他回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短信最后一条是这个。”他甩过来一个手机,“你自己看吧。”
“前面的对话内容就不要偷看了。”他补充。
丽日点开手机屏幕,其实绿谷出久和爆豪的对话并不多,上面的最后一条短信是绿谷发来的,内容是“谢谢小胜家的招待,玩得很开心。”时间是礼拜天的上午。
“礼拜一开始,他就没有来过学校。”丽日看着那条短信,“我和饭田同学与小久最后的联系都是周五放学,果然……爆豪同学是最后一个与他联系的人。”
爆豪不置可否。
丽日看着他的侧脸,爆豪的眉头锁着,看不出是什么态度和心情。果然还是太突兀了吗?她想,或许一开始爆豪就没有在为这件事情着急,因为她所想到的点,明显爆豪早就已经想到了。爆豪似乎并不像她一样着急,这点她也能理解,毕竟他和绿谷出久并不是普通意义上关系友好的幼驯染,能告诉她一点事情已经是爆豪最高限度的配合。那既然如此……她想着,为什么爆豪还要来找她呢?
“爆豪同学打算怎么办?”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爆豪站起身,“而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小久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扛着很多事情。”她也站起身,语气急切,“有的时候我很想告诉他,我们作为他的朋友,理所当然可以为他分担一些事情,痛苦的也好,棘手的也好,无解的也好,但是他从来都……”
“他从来都不给我一个分担的机会。”她有些苦涩。
爆豪胜己的背影半天没动。
“我会一个人先查点事情。”
半晌以后,他终于说。
爆豪胜己离开公共休息区。
“有他的消息了我会告诉你。”他推开一楼的大门。
*
从哪一天开始,爆豪胜己发现自己一直在做同样的一个梦。
是一个很旖旎的梦,旖旎而真实,他梦见他按着一个人,那个人用沁满泪水的眼睛看他,只要他用力顶撞一下,这个人就会发出好听的声音,如丝的,轻声的,像是把人温柔地包住。相连的感觉火热又温暖,无论是身下的人的身体里,还是他自己的温度,什么都像是要燃起来,把视野之内的一切事物焚烧殆尽。
梦境笼罩着薄雾,他看得清自己的五指,也看得清对方雪白的皮肤,他能看见那个人被泪水沾湿的睫毛湿漉漉的,线条好看的脖侧还带着自己用力留下的咬痕。但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无数次地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每当他俯下身子,眼前的薄雾就变得浓起来,无论他怎样睁大眼睛,他都无法看清楚此刻与自己毫无距离的人究竟是谁。他开始急躁,开始更加努力地探寻,而每当这时他就会醒来,然后映入眼帘的是家中熟悉的天花板,还有自己伸出的、像要摸索什么的手。
又是这个梦。
爆豪坐起来,大口喘着气,手指还有些颤抖。他从梦境中回过神,转手把被子丢到地板上。
烦躁不安的情绪像扑面的浪潮,几乎要冲倒他,盖过他,把他完完全全地淹没。
TBC
第30条评论点一个梗吧!!胜出的!会另外写文~【胜出】逃跑可耻但有用(08)
狗血,带球跑,注意避雷。前文戳这个lof
爆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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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可耻但有用》
CP胜出
BY赤渊
*
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
具体的他也记不清,如果非要说这个梦的时间,他只能粗略估算出是在几个月前。从几个月前的某一天开始,他反反复复的做同样一个梦,频率大概是一星期一次,无法摆脱。
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因为爆豪胜己以前很少做梦,在他看来,做梦是一种无意义的行为,乱七八糟又无法控制,只会影响自己的睡眠质量。
他惊异于这个梦境的内容,青春期的男生确实会做这样的梦,初中时他也做过类似的,高中就很少了,不间断的英雄活动与学习消耗着每个男生过剩的体能,多余的睡眠时间都用来养精蓄锐,往往一到休息时间就倒头就睡,根本没精力想别的。可这个梦和那些曾经的梦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初中那些偶尔会有的遐想是粗制滥造、支零破碎的片段的话,这个梦就像是一段可触可及的影片,更不如说是……以他为视角的录像。当脑袋里浮现出录像这个词的时候,爆豪胜己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不想这样形容一个可鄙的春梦,可他无法否认,事实就是如此,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可怕,自己在梦里的感受也真实的可怕,更可怕的是,他甚至能明白自己在梦里的心情——想吻他,但也想欺负他,把他弄哭,看他湿漉漉的瞳孔倒映出自己的样子,也只有他的样子。
真可怕啊。他这样想着。
他身后的桌子没有人,因为绿谷出久不在,每次老师让同学们互相传卷子时,他必须整个人后仰,把手伸长,才能隔着无人的一桌传给后面的峰田。传试卷的时候他往右后方看,看到了坐在教室另一个角落的丽日御茶子,丽日正在看往这个方向,他知道她在看什么,她在看那张空着的课桌。
他觉得愈加心焦。
他隐隐地感受到这些事情可能有一些联系,但时间隔得太远,这让他又有些怀疑与不确定。毕竟除了绿谷出久的古怪行为,和自己莫名其妙开始做的梦以外,没有别的能让人确认什么东西的地方。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去质问欧尔迈特,但就像以前他们隐藏one·for·all的秘密一样,只要是他不该知道的事情,欧尔迈特便绝对会缄口不言——所有老师的沉默,绿谷出久的失联,期末的临近。
他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了。
绿谷引子开门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在玄关愣了很久。
“胜己君?”
爆豪在与自己母亲同龄的长辈面前保持了应有的礼貌,对方应该是很惊讶。绿谷出久的眉眼和他的母亲有几分相像,连惊讶起来的样子都带着共通之处。他没打算进门,高三的男生比同学的母亲高出了一个头还绰绰有余,他开门见山:“阿姨,绿谷最近有回家吗?”
绿谷引子明显愣了愣。
“没有。”她说,“他上上个礼拜打电话给我,说这段时间不能回家,从那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小久。小久没有在学校吗?”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回家?”他皱了皱眉头。
“好像有说实习之类?说先要在学校里好好学习一阵,然后去一个事务所实习,具体的他也没说。”绿谷引子不疑有他,“胜己君有什么急事找他吗?”
“没有。”他顿了顿,“谢谢阿姨,不打扰了。”
“不进来喝杯茶吗?胜己君比我上次见到更高了。”绿谷引子慈爱地笑着。
“啊,不用了,时间有点晚,我还得赶回学校。”爆豪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缓下来:
“我先走了。”
骗人。
绝对是骗人。
看来确实是不得了的事情,能让绿谷出久对自己的母亲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上一次撒谎应该是one·for·all的事情,因为是从欧尔迈特那里借来的个性,所以就算是母亲也不能轻易吐露。在临近毕业的这个时间段,学校已经不会再安排任何去事务所的实习活动了,所有A班学生都回到了雄英,进行最后的课堂学习,准备迎接毕业考核,绿谷说是补习,也许还算是成立的理由,而所谓的去事务所实习,却根本不可能存在。刚才他甚至可以在绿谷引子面前揭穿绿谷出久的谎言,可他没有。
他想着他的切入点在哪里。绿谷留下的、可以被他看见的破绽其实有很多,因为几次课堂外的相处,他得以比丽日御茶子知道了更多的事情。爆豪胜己在意的、想不通的地方,都能被他自己一一列举,老师的态度,加训与缺席,疲劳的身体,还有……去医院看病。
对,去医院看病。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白色的塑料袋。那天绿谷与他看电影、在家里吃饭以及留宿的全过程中,他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的幼驯染的紧张,这份紧张让绿谷出久浑身僵硬。绿谷出久是一个不擅长撒谎的人,因为比起撒谎,他更容易选择不发一言,以沉默当做反抗,像一只倔强的刺猬一般,非暴力不合作。爆豪胜己心想绿谷出久应该没有想过他撒谎的方式多么拙劣,他的视线乱飘,手指会轻微上下扣动,耳根发红,十足的——根本不会骗人。当问起那个白色塑料袋,或者之后他在他的房间里吃药的时候,绿谷出久都是这样一份神情,眼眸低垂,可能还觉得自己的谎言十足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