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FOR ONE思维也停止一瞬。
他有点搞不懂萨菲罗斯的怒气怎么突然降下去那么多，还好只是一瞬间，很快面前的银发青年浑身杀气再次暴涨。
这让AFO满意点头：
只有愤怒才能带来破绽。越是愤怒，破绽就越大……
六年前，欧鲁迈特不就是这样输掉的吗。
想到此处，AFO轻笑一声：“无所谓。你可以去黄泉路上慢慢思考。”
话音刚落，恢复许久的身体终于再次积蓄起力量。但这一次，AFO没有急着发出那致命的一击。
先前那一次已经证明了萨菲罗斯速度很快，仅仅像平常那样想靠攻击的范围覆盖住他是不够的。
或许是平常人躲不开，但对萨菲罗斯来说却很简单。
那么既然这样，最好的办法就是——
“噗嗤！”
一声轻响，萨菲罗斯瞳孔微缩。
远处死柄木猛地站直了身体：“老师！”
“现在不是你走神的时候吧！”对面的英雄一把拦住死柄木的去路。
“滚开！”
萨菲罗斯没有听见远处死柄木的大喊，也没有在意那些代表战斗的杂音。
他盯着AFO的胸口，那里插着一把雪亮的长刀。
那是正宗。
此时正宗的刀身被AFO牢牢握在右手里。
他是故意的。
故意露出破绽让正宗插进自己胸口，再用手固定住，为的就是让萨菲罗斯不能立刻拔出。
寒毛战栗，直觉告诉萨菲罗斯：
危险！
但是不等他松手，AFO已经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去看看地狱的风景吧。”
“吼！！！”
响彻天际的轰鸣宛如一只巨兽的咆哮。
百米外，所有人同时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什么？”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谁也不知道。
死柄木弔想到什么，一把握住密林神威的木条，趁着破坏个性发动的时候甩开这个难缠的英雄，再爬上一辆卡车的顶部。
从那里 ，他看见不远处一条巨大宽阔的沟壑横穿过地面。
在沟壑的尽头，是一片钢铁废墟。
——刚才还屹立在那里，不停工作的巨大转轮已经从中被劈成两半倒在一遍。伴随着一阵火花，压车机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
又是一阵火花，死柄木弔眯起眼，隐约看见了一个站立的人影和一个……浮在空中的人？
除了死柄木，其他人也都看见了：
那道银色的身影以及那双巨大的黑色羽翼。
“萨菲罗斯？”
背生黑翼的萨菲罗斯漂浮在半空中，微微喘着气，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一条竖线。
雪亮的正宗垂在身体左侧，正好和身后两只黑色的翅膀形成对比。
“你……个性 ？不对。这不是个性。”身为玩弄个性的大师，AFO很快确认这对突兀出现的翅膀和飞翼英雄霍克斯的不同，后者是与生俱来四岁时觉醒的个性，而前者……
“萨菲罗斯，实际上你是个怪物吧。”
银发青年面孔冰冷，捋平呼吸，居高临下地俯视AFO。
AFO倒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一开始我以为你的个性和OFA类似，是强化身体方面的。毕竟，你的身体机能远超于其他同龄人。但很快我又觉得不对，欧鲁迈特的OFA是经过八代人的传承积累才达到那样的高度，一般的身体强化绝没有那么逆天。你的身体素质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正常范畴。”
萨菲罗斯还是不吭声，背后那对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随着他的呼吸慢慢开合，掀起的微风吹动他背后的银色长发。
“那么事情已经很明朗了。”AFO仰头，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青年，面罩下干裂的嘴唇轻轻开合，“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呢？”
“……”
银发英雄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反手抬起左手中的刀平举至太阳穴附近，右手也握在了刀柄上。
这好像是AFO第一次看见他双手持刀。
这个年念头刚从心底闪过，视野里青年的身影便已消失。
“！”
AFO下意识倾头后仰，下一秒事实证明了这个举动的正确性。
一道冰冷的锐风从左边袭来，AFO立刻硬化左侧皮肤。
刀刃砍在了左臂上，溅起金属相撞时才有的火花。左臂一凉，AFO下意识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发现那半条胳膊的衣袖都没了。
这只是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剑气如狂风暴雨般呼啸而来，耳边尽是连绵不绝的风声，逼得AFO不得不将全身皮肤最大程度硬化。
结果好不容易躲开了刀刃，在一击未中之后，对方突然探出右手抓住AFO的衣领，膝盖上撞。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待AFO终于抓住一个机会逃出那片刀光凛冽的区域，他突觉脸上一凉，随即又是一热。
伸手一摸，原来是头上的防护罩已经被暴力打碎。
塑料钢的碎片扎进肌肉里，一股股热血流下来，以至于口腔里都满是铁锈味。
不过正因为此，AFO确定萨菲罗斯彻底被自己激怒了。
很好，很好。
就怕他不愤怒。
只要他再憎恨自己一点，就可以……
“呵。”一声轻笑从嘴角逸出，面对突然腾空而起的窘境，AFO也挂上了笑容。
他整个人犹如一只布娃娃般，身不由己地在空中翻滚，而每一次翻滚，必然有一剑从下方刺入他的身体。
“沙沙沙……”
转眼间，几处重要筋肉都被挑断。
鲜血飞溅，AFO努力偏过头，伸出右手朝那名银发青年一弹——
萨菲罗斯身形一滞，背后黑翼猛地收拢再张开，带起一阵强烈的气流推动自己往旁边闪开。
“轰！”
百米外一处废久汽车堆的顶端，一个矮小的人影手撘凉棚向左前方眺望。
红色的头发，白色的皮肤，手脚上还绑着绷带，正是神威。
此时他的眼中清晰倒映出一道巨大无比的光柱。
光柱凭空出现，恍若一根贯通天地的光之通道，耀眼无比，巨大璀璨。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光柱击中地面，卷起漫天烟尘。
那旋转的气浪是如此强烈，连这边的神威头发也被倒卷着向上飞起，一颗小石子正好从脸颊边擦过，带起一丝血痕。
脚下所有人已经不自觉停下了手边的战斗，纷纷抬头或扭头朝光柱所在方向看去。
正好光柱化为最后一道微光消失。
浓厚的烟尘也慢慢下沉，露出里面的情形：
原本还能看出原型的机器废墟已经彻底成了钢铁碎片，七零八落散落在地上。但是在中间一块直径十米的圆形区域，什么碎片垃圾也没有，就好像在一块杂乱线条的图画上突然被橡皮擦擦出一块空白。
唯有那个人，和那双扬起的羽翼轮廓是如此清晰。
就犹如一张被涂在空白区域里的黑色剪影。
萨菲罗斯本身人就很高了，那双突兀出现在他背后的黑色羽翅也大的吓人，从现在这个角度看目测有两米多长。这还是从他们这群旁观者的角度，百米以外的距离，如果更靠近点，想必更加震撼。
而除了萨菲罗斯，圆形空地里看不见其他站立的人影。
直到烟尘彻底散开，众人才看清那个倒在地上的人。
“老师……”死柄木手掌下的脸孔已经彻底扭曲。
不知道是心灵感应还是巧合，地面上的那个人似乎隐约朝这边偏了偏头。
AFO的脸孔已经被血污彻底覆盖，身上的西装拧成一团，很难看清原貌，里面的白衬衫更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就这样，他的伤势还在慢慢复原，其速度差不多快赶上并非地球人的神威。
他朝看不清人影的方向望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看向正前方的银发青年——这个足以威胁他生命的敌人。
萨菲罗斯悬浮在半空中，脚尖离地面大约两米高，身后银发轻舞，背后黑色羽翼遮天蔽日。
这一幕，跟十分钟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十分钟前，AFO还能确信自己活下来，激怒的目的只为了寻找他的破绽。
十分钟后的现在，AFO只为了……让萨菲罗斯杀死自己。
职业英雄是没有处死犯人的权力的，他们通常只负责抓捕犯人，除非遇到激烈抵抗才会选择杀死罪犯。就是这样，每年还有一些职业英雄因为下手太重为人诟病。
世人多愚昧，他们只看见罪犯的人权，却没有想过抓捕比杀死要多付出多少风险。
可正是因为这份愚昧，AFO才能统领地下世界几十年，才能杀死一个又一个OFA的继承者。
OFA传承到现在已有九代人，这其中大半部分都死在AFO的手上，包括初代OFA，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是所有愚人中最愚蠢之人。为了一些无聊的想法，还想反抗他这个兄长。
如果不是AFO自己将那份强化个性送给弟弟，也就没有……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呢，莫非这就是死前的走马灯？
血污之下，AFO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旋即看见漂浮在半空中的青年握紧长刀，刀刃一偏，划破空气，发出一丝轻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