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不单单指念，在见到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判断对方是否有威胁，是根据对方的身体素质和精神面貌。高手的心跳、呼吸等等体征都远远优于普通人，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气息’。要想收敛气息，更重要的是要控制住自己身体的每一根肌肉和骨骼。”
祁连赫将青龙剑横放在膝盖上，双手搭在青龙剑上，面无表情的听着。
“我现在给你做一次示范，你仔细观察。”桀诺话音刚落，整个人锐利浓重的存在感一下子薄弱下来，那条十分显眼的条幅也变得平常起来。
祁连赫皱了皱眉。如果他之前不认识桀诺，只是观察的话，他一定会以为桀诺只是个普通人。因为他现在的肌肉收缩程度、心跳频率、呼吸频率、甚至表情眼神都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很厉害。”祁连赫不由得赞叹道。
不等桀诺露出笑容，祁连赫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地问，“但是这有什么用？”
桀诺表情一僵。祁连赫继续说了下去。“你看，如果我打不过你，我再怎么伪装，再怎么收敛气息也比你弱。如果我比你强，我又何必收敛？直接砍了不是更省事？”
桀诺摸着胡子，黑着脸问，“你应该遇到过擅长暗杀的对手吧？暗杀的意义就在于，用较弱的实力杀掉较强者。在这个前提下，你的诡辩是不成立的。”
“是吗。”祁连赫没什么兴趣的敷衍了一句。擅长暗杀的敌人他当然遇到过，而且不止一次。在原本的世界里，他作风嚣张，着实得罪了不少人。但是那些杀手却没有一次得手，他的绝对直觉意味着他根本不需要害怕突然袭击，而除去那些隐匿技术和出手的突然性，自身相对孱弱的杀手们根本不是祁连赫的对手。
“这个问题我们不再讨论。现在继续课程。”桀诺唤回了祁连赫的注意力，继续往下讲了下去。
不好的开头是失败的一半。桀诺的暗杀课程在最初遭到抵抗之后，进行的相当不顺利。
没错，祁连赫的确悟性很好天分很高，对气息的把握也非常出色。然而这个“气息”却要加上一个限定词，“别人的”。祁连赫只对别人的气息敏感，对自己的气息，要么使用绝完全消除，要么大咧咧放出来，完全领悟不到桀诺的半点精髓。
到了第四天，依然毫无建树的情况让桀诺终于失去了耐心。这天早上祁连赫推开训练室的门，却看到伊尔迷站在了原本桀诺的位置上。
“爷爷说他已经受够了，不想再看到你，所以你接下来的课程由我来指导。”伊尔迷面无表情地宣布了席巴和桀诺的最终协商结果，“爸爸不希望看到你的天分被浪费，而你看起来似乎很没干劲。”
祁连赫挠着头发打着哈欠，给了伊尔迷一个迷蒙的眼神。
“那么，就这样吧。”伊尔迷左手握拳敲了一下右手掌心，“暗杀术课程暂时放下，我们先开始下一项吧。这一项可是我的强项呢。”
“跟我走吧，我们去刑讯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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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猎人20
刑讯室设在大宅最里边，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灯光很暗，一踏进门，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血腥味便涌入了鼻腔。
祁连赫为这股味道皱了皱眉，伊尔迷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走到一旁，按下了照明灯的开关。
啪。室内一下子变得很亮。电椅、十字架、鞭子……各种刑具排列整齐地摆放着，刺激眼球。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地板还是刑具，都非常干净，别说血丝，就是一点灰尘都找不到。
“血污的刑具虽然极具心理刺激，但是我相信你并不需要那种刺激。事实上，除了妈妈以外，大家都不喜欢看到刑讯室里面满是血。所以在昨天接到爸爸通知的时候，我就让管家打扫了刑讯室。”伊尔迷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大大的猫眼似乎在发亮。
祁连赫默默扭过了脸，这算什么？求表扬？
“因为你是第一次，所以，从最轻松的开始吧。”伊尔迷指了指电椅，“上去吧，我会从最低电压开始的，阿赫。”
“说实话，我不觉得这东西对我有用，伊尔迷。”祁连赫乖巧地坐到了电椅上，靠着椅背让伊尔迷用特制束缚带将他绑在椅子上。
“要叫我大哥。”伊尔迷照例说了一句，然后直起身退后几步，手背到身后，手指放在电源的遥控开关上。“在你接受电击的时候，我会讲解刑讯的基本知识，你要好好听，电击结束之后要复述给我听。如果做不动的话……”
祁连赫睁大了眼。背书什么的他最不擅长了！
伊尔迷顿了顿，接了下去，“那么就最大电量，15秒电击。”
祁连赫舒了口气，“别老是吓人啊，伊尔迷。”
看起来像是真的对电击无所谓。伊尔迷想了想，没有提示的忽然按下了开关。
吱~50伏特电压加在了祁连赫身上，祁连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催促道，“快点开始吧，伊尔迷，早点结束我早点回去睡觉。”
伊尔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调高了电压。100伏特、200伏特、500伏特……一直到这个电椅的上限10000伏特，他才停了下来。
然而……祁连赫依然毫无反应。甚至微闭着眼，睡着了。
他在电椅上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久违了的梦。
在八岁以前，祁连赫一直与师父住在一座人迹罕至的山上。那座山叫出云山，山旁有个峡谷，叫雷击峡。
出云山非常高，就好像从云层里长出来似的，所以才被叫做出云山。山上的泉水有着淡淡的甘甜味道，草木茂密，但除了他和师父，山上找不到一只野兽。
师父说，最初山上也是有动物的，但是自从雷击峡形成以后，就再也没有动物敢在这个地方生存了。就算有一些没有逃走的，也都被雷击峡的雷劈死了。
然而祁连赫就住在雷击峡里。准确的说，在八岁以前，祁连赫几乎没有离开过雷击峡。
最初，师父用结界在漫天紫雷的雷击峡里撑开了一处安全区域，后来，结界越来越弱，祁连赫学着用身体与雷电对抗，数年下来，一头利落的短发被雷电得卷曲起来，身体倒是逐渐适应了雷击的感觉。
有时候，师父也会劝他。“虽然雷咒是所有咒术中威力最大的，但是，阿赫，你在咒术上的天赋并不好，最强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你十五岁时继承的本命咒，才是最适合你的咒术。”
“不要，我要学最强的！”幼小的祁连赫一次次坚决地拒绝了师父的建议。
“阿赫想成为最强？”师父摸着祁连赫的脑袋柔声问。
“嗯！”祁连赫元气满满地应道。
“为什么呢？”师父笑着问。
“为什么……”小祁连赫语塞了，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抬起小脸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要成为最强！”
“那么，阿赫一定会喜欢这个。”师父笑着将一把剑放入祁连赫怀中，小小的祁连赫身高比长剑还矮，抱着剑的样子格外可爱。
“这把剑的名字叫四方。青龙，白虎，玄武，朱雀。这把剑拥有四方神兽的力量。”师父看着祁连赫发亮的眼睛微微一笑，“阿赫，这个世界上最强的虽然是咒师，但是咒术却不一定是最强的。你明白吗，阿赫？”
……
“阿赫？”
祁连赫倏地睁开眼，随即嫌弃地别开了眼。“什么啊，是伊尔迷啊。有事？”
伊尔迷直起身，侧头看向一旁。“阿赫只是睡着了，爸爸。”
席巴？祁连赫这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席巴。对上这名银发壮汉凌厉的眼神，祁连赫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前两天，因为怎么也学不会收敛气息，祁连赫已经挨了席巴好一顿臭骂。现在在刑罚过程中竟然睡着了，还被席巴当场抓到，这回真是死定了！
祁连赫心底暗暗发虚，却没想到席巴看了他一会儿过后就别开了眼，表情也并不怎么生气。
“连赫，现在感觉怎样？”席巴问。
祁连赫偷看了他两眼，老老实实地回答，“有点……有点困。”
席巴面色一沉，伊尔迷对祁连赫眨眨眼，亮着灯的遥控器在席巴看不到的角度晃了一下。祁连赫当即反应过来，电椅是一直开着的，席巴要问的是他对电击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