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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樱似雨)


  他的眼前,没有敌人,只有剑。
  鲜血如何,伤痛又如何,自己性命如何,他人性命又如何,终归不过是剑底浮云,不值一呬。
  问心缓缓指向天际,剑身轻轻颤抖,有龙吟自天际而来,浩然庞大的剑意铺天盖地,笼罩整个空间,就如仰头可见的星辰,无处不在。
  在场的众人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陡然出现,震得心头隐隐作痛。就连空中飘荡的雪花,也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压力,远远地离开了这片范围。
  忽然,空中有星子落下,流光划破天际,那道星辰拖着长长的明亮的辉芒,明明白白地印刻在眼前。直到它出现在近无可避的距离,众人才看清,这竟是一道剑光。
  一道没有人可以躲过的剑光。
  有谁能阻挡星辰的轨迹?没有人能够阻挡。
  当中剑的那个人颈项中多了一道血线时,他眼底烙印下的,仍是那道美丽而不祥的星光。
  一剑书尽苍穹意,八荒挽破日月心。
  就在众人皆为此招所撼,不敢动弹之时,持剑的谢琤,看似永远不会倒下的谢琤,忽生意外,一泓血雾自他全身伤口喷薄而出,洒满全身。
  有头脑灵活反应迅速的人已拔刀扑向前方的谢琤,眼看那刀刃已要砍入谢琤的身体,后方忽然出现一股庞大的气劲,将雪花倒卷吹入战圈。
  啸声响起,等那人一记迎风回浪,迅速退回原位,他先前所站立的位置,已是插着一柄巨剑。
  长五尺七寸,宽一尺零三分。
  重剑无情,收人命。
  见到重剑,在场的众人俱是一惊,尤其是刚刚躲开的那人,脸色煞白,几乎被冷汗打湿衣衫。
  白晴朗带上凤齐,转眼之间便由冰原越过断裂的冰桥,停至谢琤身前。他放开凤齐,右手搭上重剑的剑柄,昂然环视了一周。
  被他那疯狂的杀意扫过身体,众人不由地打了个冷颤,白晴朗的可怕与难缠,恶人谷的每个人都明白,比起这些来,更让人头疼的,是他的不可理喻。
  现在,白晴朗站在谢琤身前,站在一个浩气敌人的身前,甚至摆明是要保下对方的姿态,让同样身为恶人谷一员的他们,只得面面相觑。
  他们要说什么,骂白晴朗疯了,叛出恶人谷?所有人都知道,白晴朗早疯了。
  “白少爷,你当真要让我们难跟谷主交代?”终于有人开口确认。
  白晴朗反手将重剑收归腰侧,神色轻松自如:“白某怎会让诸位难交代呢。”
  他往前走了两步,甚至嘴角微微弯起,露出温柔多情的笑意,那俊朗的容颜何曾看得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疯狂:“因为…死人是不用交代的。”
  死字方才出口,轻剑锋芒出鞘,尽掩天光。
  凤齐走近谢琤,面色冷然。
  谢琤眼帘早被鲜血打湿,眼前几乎是模糊一片,可是鼻端那熟悉的药香却让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纵然他看不清凤齐此时的表情……也许有时候,看不清,才更容易面对。
  “阿齐,我…”
  话未尽,谢琤便觉身上一阵酸麻,原本模糊的视线立刻陷入黑暗当中,身体一软,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有一声痛苦的叹息。
  “你以为,你此刻的道歉我会听,骗人的解释我会信吗?”
  那语调带着咬牙切齿的恨,凤齐此刻,竟然不知道是恨违背承诺的谢琤更多一点,还是恨无能为力的自己更多一点。
  心底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在蔓延,叶嘤的话言犹在耳。凤齐不管前面白晴朗如何与人厮杀,他抱着谢琤,置身在这冰冷的战场当中,胸腔中的那颗心,早已比这万载寒冰的昆仑雪原还要冷。
  他怀中还藏着谢琤的左腕,那个本该立刻为谢琤续上的左腕。凤齐的手指由谢琤脸庞移至他的右手,还紧握着问心的,完好的右腕。
  如果把这只手腕也砍断,是不是就能将谢琤留在自己身边?如果将谢琤用最坚固的铁索困牢,他是不是就不会再抛下自己?凤齐的心跳得极快,这个念头美好地几乎要让他无法呼吸。
  谢琤会恨自己也无所谓,所有的爱,所有的恨,都加诸在自己身上就好。只要是谢琤的感情,一丝一毫,他都不愿落在旁人身上。
  一道剑光贴着凤齐脸颊划过,在他面上留下血痕,不轻不重,恰恰将他自妄念中惊醒。他转过头,白晴朗仍自拦住众人,可那一剑,显然是他刻意放了进来,用以警告和催促。
  凤齐冷静地擦去面上血迹,恢复正常地将谢琤放置在冰面之上,然后解开左腕处的布条,问心本是神兵,切口平整,再加上处理得及时,伤口也未被污物弄脏。
  凤齐从怀中掏出所需的器具,在冰面上排开。喂了谢琤半瓶麻沸散,他才托起手腕断面,用牙咬去酒瓶软塞,直接将烈酒浇在伤口断面处。
  也许是麻沸散起了作用,谢琤只是略略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静。
  烈酒混着血水,落在冰面上,滴答滴答地作响。白晴朗听到这样的声音,心中狂躁的情绪越发膨胀。
  凤齐用烈酒擦洗过双手和手中金针,正式开始为谢琤续上断肢。
  针石在握,凤齐的心中,再也不见迷茫。
  身为医者,尽量将伤患的病痛减到最低,才是他的天职。
  有多爱谢琤,才会多恨谢琤。可是再深的恨,也不过是因为,他爱他,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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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上海回来就开始赶,总算赶上了TUT希望质量没受影响吧,摊平,困死了!!!


第39章
  天空中的雪片已停了下来,白茫茫的冰原上积了一层薄雪,却盖不住这满地的尸体。掠过林海的呼啸寒风,犹如逝者的亡魂,带着不甘的呼啸,狂卷着吹向远方。
  冰面上的血迹稍一冻结,便有新鲜的温热血液浇上,伴随着哀嚎。
  凤齐耳中已经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响,像这样缝合断离肢体的治疗,原本至少需要两至三名熟练的同门配合,可是这昆仑地界,厮杀之所,天寒地冻,早一刻将断肢接回,日后恢复的疗效便好一分。现下只有他一人,压力之大,难度之巨,可想而知。
  凤齐将手上的血擦干净,又取了最后一颗益气丹,含在口中嚼碎之后喂给谢琤。
  手腕的断口被安置在凤齐膝盖上,垫着一块白绫,经过烈酒冲洗的创面,残血也被洗净。凤齐用手掌护着,点起火折子,将手中锋利的小刀过了一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拉起那些烂碎的皮肉,一点一点的割去,最后露出粉色的肌肉,鲜红的血管,以及雪白的骨头。
  凤齐左手取了一只银镊,过火之后,夹上腕骨旁的皮肉。那肉原本贴着骨头长着,强行被镊子拉开,粉色的软肉被拉伸得几乎薄如纸片。凤齐沿着肉与骨之间,稳稳地落下刀,刀刃反射着银光,将骨头上粘连的肉质一分一分割开,直到那整个断腕处的骨头都与皮肉分离,骨节上的关节囊被生生切开。
  刀刃刮在骨头上发出沉闷的沙沙声响,就连不远处正被白晴朗屠杀的众人,都被这轻微又无法让人忽略的声音惊得几乎手软,提不起武器。
  凤齐丝毫不受影响,口中咬着一支金针,姿势流畅,神态专注,眼中除了伤口,再无其他。银镊拉出被斩断的脉络,血红的细管和薄膜随着药线的刺穿,勾连,打结,逐渐找回失去的另一半。
  缝合血管的时候谢琤的身体出现激烈的反应,手臂忽然颤抖,正在缝合的那根血管开始痉挛,喷溅出大量血液。冷汗也自他的额际留下,在那满是血的脸庞上冲干净了一道蜿蜒的汗迹。
  凤齐眼疾手快,右手放下药线,抽出口中金针,转眼之间便刺入谢琤肩膀大穴,先行止血。随后从怀里取出一瓶药液,倒在一块叠好的白绫上,他反手将浸满药液的白绫摁在缝合的血管处,不敢稍动。
  此时,白晴朗早已将战场清空。冰面上横七竖八倒着数十具尸体,却没有一具能靠近谢琤所在位置的三丈。
  重剑插过一具尸体,牢牢地钉在冰面上。白晴朗似乎并没有拔出它的意思,反而走到离谢琤不远处的一颗树下,倚着树干,坐在旁耐心等待。脸上,衣袖,手心上那些原本会让他愉悦又空虚的血渍,再也引不起他半点注意,他静静地注视着谢琤,目不转睛,就像世间再没有别的事比这更重要。
  谢琤身体的抽动渐渐停下来,脸色更加的苍白,仍旧没有转醒。
  凤齐见他有所缓和,原本紧绷的手臂也松了起来,就连那颗攥紧的心也平缓了许多。正当他准备继续缝合血管时,一股剧痛忽然从胸口扩散开来,就像有人活生生地将手插入他的心房,五指用力捏紧他的心脏,狠狠地,一寸一寸地,想要将他的心房从身体里面拖出来。凤齐几乎无法呼吸,口鼻都拼命地张着,试图从外界抽取一丝空气,供给那颗几乎要爆炸的心脏。
  握着银镊的手在颤抖,明明看准了位置,也无法将药线穿过血膜,凤齐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如同躺着的谢琤那样苍白。
  白晴朗见事有突变,一个跃步,停至凤齐身旁,看见凤齐右手探入自己怀中,取出一个玉色的小瓶子,却无力扒开瓶塞。他一根一根掰开凤齐紧扣在瓶身的手指,盯着对方的眼神:“是这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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