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的,长得不好看啊,那肯定就性格好呗,不然兄弟你看上她哪点非要去和她谈恋爱,是游戏不好玩还是苍老师不好看?”
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说:“他是男的。”
老唐定了一下,没有太惊讶,“男的好啊,看你那小身板,万一以后又惹上谁,一枪把谁爆头了,人家又不像我那么好脾气,家属找你扯皮去你还可以让你男朋友保护你。”
路明非笑了一下,“老唐你想的真开,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神经病去喜欢一个男的。”
老唐轻描淡写的说:“这有啥,独树一帜才更凸显出你的勇气啊,”他抿了一口柠檬水,“干啥都别将就,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种煎熬。对了兄弟,我这么说吧,你觉得抽骨头很疼,确实很疼,你觉得四大君王很/屌,确实,有几个是挺/屌的,但我们也只是替代品,你这点违背普遍社会伦理的举动也能叫付出?这算啥,等到你把你的骨肉一刀刀剜下来,就为了做一个和已经死掉的“人”一样的梦的时候,你才明白啥叫神/经/病。”
路明非没做声,老唐继续说:“说白了就是用的同样的酒,同样的杯子,同样的比例去调,”他把几杯度数挺低的酒摇在一起,加了片柠檬,“但再也调不出第一杯,也没有哪两杯酒真的是一样的,所以我们拼命地争,想表现自己,只是想在他面前告诉他,我们比他的第一个作品更优秀。”
“第一个作品?白王吗?”
老唐一瞬间抬头的眼睛里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金色在闪,“白王?他不配以王称呼。”
路明非挠了挠头,“不能称呼为啥还成为你们追逐的目标了……你们诸多戏精逐梦演艺圈吗?”
老唐端着那杯加了片柠檬的酒走过来说:“他的第一个作品不是齐格弗里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齐格弗里德不是……不是作品。”
“齐格弗里德?北欧神话里那个屠龙英雄,那这名字真够讽刺的。”
老唐把那杯酒递给路明非:“是啊,真够讽刺的,但他杀不了殿下的。”
路明非不明所以然的接过那杯酒,“为什么杀不了?”
“时间还早,你拿着这杯店长作品去大千世界碰碰运气呗,人间无限美好啊。非要问这些干啥。”老唐苦笑。
路明非戴上了眼镜,眼镜挡住了一点点他眼里的无奈,“我很专一的,老哥,艳遇之城不适合我。”
“那就拿着这杯酒去找我弟问吧,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能给你说到这,我只是一个被复活的开挂选手,做外挂的离我们太遥远了,那现在我们只能找传给我外挂文件的人。”老唐撩起了二楼的门帘,“我跟你一起去,给你当翻译,你听不懂他说什么的。”
路明非点头哈腰的说谢谢老哥,恭恭敬敬的端着那杯酒下了楼。
唐纳行正坐在吧台旁边的收银台椅子上打印客人的酒水结账单,他比老唐年轻很多,黑色的头发也留长了,差不多快到肩膀,看起来就像是台湾的校园剧男主,五官非常秀气,但谈不上英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安静的淡然,像是把阳光划给他一小块,他就能拿起一本书坐在窗台安安稳稳的当一个白衬衫忧郁少年。
“小弟弟你成年了吗?”一个个大波浪民族风格打扮的外地游客女孩在收银台前搭讪,旁边的森女风女孩正在玩手机,唐纳行抬头眨了眨眼睛,没有觉得窘迫,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取出客人的酒水点单,刚准备递过去,就被那个民族风女孩一只手指按着手背贴在了桌上:“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玩的景点给我们推荐一下?”女孩灿烂的笑着。唐纳行还是没什么表示,想抬手继续把单子递过去,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把还没使劲的手放下了。
路明非换了个姿势端香槟杯,他走到吧台前,单手撑着吧台座椅跃进了收银台半岛内,酒一滴没洒,连装饰用的柠檬片都没变一点位置,拿下旁边挂着的酒吧工作人员专用的领结,叼着一边单手别在自己的衬衫领口,“不好意思,这位小弟弟最近才入职,是外地人,不太清楚附近的情况。”他这才把那杯酒按着薄薄的杯底推过去,“这杯酒就当给小姐姐赔罪啦,”他扶着边框推了一下眼镜,“今天先好好休息吧,这么晚了,明天天气不错,可以去茶马古镇逛逛,一路拼车去束河、洱海、如果住到二月初八,玉龙雪山还有三朵节呢,怎么样,云南是个好地方吧。”路明非勾起嘴角笑了笑,把酒水小票递过去。“Margarita的度数不低哦,要薄荷糖吗?”
一边的那个森女风女孩首先把持不住了,手机也不玩了就悄悄盯着路明非看,手里还没忘记按下拍照键,路明非不动声色的偏过头,刚好躲过了她的角度。
“帅哥好上道耶,下次还会来的。”大波/浪/女/孩害羞的说,付了钱,抿了一口路明非递给她的“赔罪”,抛了个媚眼走了。
路明非吁了一口气,摘下了领结。老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老……老路,士别三……日当另眼相看。”
“是刮目相看,你普通话再回炉重造一下吧。”路明非把那杯酒倒掉,在水池洗好了杯子,熟练的用丝绢滚边擦干净,放到了吧台杯架上。
老唐打开一边的员工通道,进来拍了一下唐纳行的脑袋:“管它怎么相看,你小子给我好好看看,这才叫模范,这才叫feel,懂不,你学着点儿。
唐纳行点点头:“好的,哥哥。”他的汉语发音非常不标准,看来是老唐这个半吊子老师没给带个好头。
“毕竟我们都是中国的老龙,所以他听得懂,但是不会说,你有啥要问的你问吧。”老唐把小唐拽过来,扶着他的肩膀,“哎,觉辞,管一下收银那边,纳行有点事。”他对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孩说。女孩点了点头,坐到收银台前面去了。
三个人一起到了员工休息室,坐在长椅上,路明非问:“小唐,你还记不记得你们是怎么活过来的。”
老唐叹了口气,等着小唐说话。小唐盯着路明非的眼睛,毫无感情波动的瞳孔里好像闪过了一束惊讶的光,但也只是闪过。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东西,路明非听的一明二白,他不仅听得懂,他还会说,所以根本不需要翻译,但他又不能直白的说自己听得懂,只好慢慢听老唐同声传译。
“哦,他问我能不能说,因为我总跟他说让他别跟别人提这事。”老唐倒了杯水给小唐,“没事,你说吧,这老弟就是爆头我俩的那位。”
小唐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看得出他心里的那个语言通顺的小人儿应该是一脸黑线的。
“他说,是因为杀死我们的那把刀。”老唐也是听的不太明白。
“七宗罪吗?我杀你们是用的那把“色/欲”,不过这不应该啊,这刀不就是你们做的吗?青铜与火之王造金子的啊,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怎么炼金,真能把铁变金子?”路明非赶紧问。
老唐摆摆手,“封建迷信!我一个正儿八经的人类当然没法给你变。你说得对,就是七宗罪,但不全是我做的,估计主要是他……具体我记不清了。”老唐指了指小唐。
小唐点了点头,又说了一些。
“这套刀一共有七把,殿下那时很虚弱,所以我们耍了小聪明,想要炫技,色/欲这把刀其实……是用我们自己的龙骨做的。”老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路明非听这话感觉非常不对,登时惊呆了:“那剩下的六把是拿什么做的?”
老唐也是惊呆了:“黑王的龙骨啊,你们不知道?不是调查的very清楚吗?!”
路明非一锤桌子:“靠!不知道啊!这个真不知道!你们做这套水果西瓜切菜刀难道不是为了杀其他龙王?”
老子他妈的这么多年没骨气难道是因为骨头都被抽光了?!路明非胡乱想。
尴尬的沉默。
“所以这跟你复活有屁关系?”
老唐这回没等小唐说话就自己讲了:“其实是这样,四大君主的兄弟姐妹里,四个男的四个女的,殿下可能是想让我们自由繁殖,但我们一腔热血,为了纪念殿下,自己也剔了两根骨头,创造了你们所谓的“次代种”,他们有些也剔骨为裔,有些自由繁殖之后生下了子女。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青铜与火这一支现在肯定还是有后裔的,只要有后裔的血统召唤,再加上龙骨,我们就能重组血肉。”老唐惋惜的说:“可惜呗,只剩下的这一根还被做成刀了,给予我们的能量不足成茧,所以只能当一个平凡人过一辈子了,也挺好的,所以我说我们的故事真结束了。”
路明非张大的嘴就没合上过:“那……兄弟,你说黑王怎么不复活。”
老唐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剩了,他不一样。”
“那行吧,怪不得我一开始能拔/出/来的只有色/欲一把,搞半天是假冒伪劣的……那你们复活了对刀好像也没啥影响啊……它也没断掉什么的。”
小唐也摇了摇头,用手比划着点了七下,又说了一些。
“你知道七宗罪的排列顺序吗?”老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