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位同学，你有看见身穿常盘台校服的学生和以为白发红眼的女孩从这儿经过吗？”
正在寻找铃科百合子的记者注意到佐天泪子，走到她的边上询问，她身后的更衣间仍旧发出“噔噔”的噪音。
佐天泪子揪着心，赶紧点点头，立刻指向店外的马路：“有点印象，应该是往那边走了吧。”
几位记者狐疑的看了眼更衣室的动，像是在叹息社会一般的摇摇头后才跑出门外。而嗅觉灵敏的狗仔队依旧站在店内四处观望，似乎十分确信他们就在这里。
“真是糟糕，这样下去绝对会被发现的！”
“哈，不被发现才怪吧！这群学不乖的家伙们只要稍微给他们吃点苦头，卸掉一两只手臂就得啦！”
“别说那么恐怖的话啊，铃科前辈……”佐天泪子汗颜。
事实上，超能力者第一位的名号使一方通行本身就具有很高的商业价值，所以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记者找上门了。不过这些大部分时间只会拿着纸笔、对着电脑编辑信息的家伙不光是消息灵通，还十分胆怯。
一方通行是个怎样的人，这些媒体人士不可能一无所知。
所以，他之前只需开着反射一路无视他们，就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御坂美琴叹了口气，不良少女的处事能力果然跟一个孩子一样。
“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媒体去疯狂报复你的，你想被更多记者和学园都市的人声讨吗？”
“我还怕他们不成？”
“所以并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啊，别总是想着用能力解决问题！”
御坂美琴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注意到这样的行动会引起他人注意，她又立刻捂住了嘴巴。
铃科百合子瞪着御坂美琴，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以绝对的暴力竖立起威严恐怕不太适合。
“嘁，那你说要怎么办？”
“办法也不是没有。”御坂美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化妆台，又看了一眼前的女生。
“我们换个校服吧！”
“啊？凭什么我要跟你换？”
要他穿上这被他撕碎过无数次的常盘台校服？这是哪门子惩罚游戏？
铃科百合子立刻将手伸向脖颈处。意识到那是她使用能力的关键，御坂美琴立刻扯住了她的手死活不放。好在这个更衣室位置足够小，铃科也没有办法闹腾开来。
“我是说！我们换个校服，然后化妆！以最短路程最短时间逃出这家店！这样解释明白了吗！”
“果然还是出去以最快速度宰了那群惹事的混蛋！”
“别想！佐天同学，在我说可以之前把门死守！”
“我知道了，御坂学姐！”
“别欺人太甚啦！你们这群混账到底想干嘛？？”
凭什么要跟素体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吵架，最后还非得接受她的‘善意’帮助？还互相更换衣服？
臭小鬼也好，这个素体也好，她们的基因就那么喜欢换装游戏吗？
被小鬼扒掉衣换衣，这种体验他是一点都不想重新体会了，又不是方便好使的人偶娃娃！
铃科百合子拉扯着御坂美琴的头发撇开头，御坂美琴也握着她的手，以免他摁下电极。
因为铃科的抵抗实在太过强烈，御坂美琴迫不得已放出一击电流，使他全身麻痹。铃科百合子愣愣地看向再熟悉不过的面庞默默咬牙。
要是能顺利开启反射，这可就没有超电磁炮什么事情了。
“你……别后悔就是了。”
反正被脱之后最后吃亏的又不是他不是么？铃科百合子自我安慰着，渐渐恢复平常的冷漠。
都是女生都是女生！没什么好害羞的！
见对方不再抵抗，御坂美琴做了很久的思想准备才脱掉对方的上衣，而下一刻，御坂美琴真的僵住了。
少女的白色的皮肤是病态的苍白，因为过于纤细瘦弱，她的肩胛骨和肋骨都依稀可见，这和她大病初愈的形象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御坂美琴所惊讶的并非她的外表，而是……
“铃科百合子！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胸衣？”
就算一样是平胸，这也太胆大了吧！
第36章 铃科百合子的灾难（十）
“不穿又怎么了？哦, 说起来还比你发育好那么点。”
看着紧张到嗓子眼的御坂美琴，她故意看向美琴品味幼稚的胸衣，咧嘴露出嘲讽般的微笑。
“我只是比你年纪小所以还没发育！你这人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为什么能看得这么坦然！”
是男的就该告你混账变态性骚扰了！御坂美琴在心中高呼。
铃科百合子却嗤笑一声没有回答, 有什么好看的？
当我看过多少次躺在培养器中, 单价为十八万日元的御坂妹妹呢？
一方通行对御坂美琴这个人没有半点好感。
在他的眼里，提供了DNA细胞图的御坂美琴同他一样站在加害者的位置。
可他们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御坂美琴至少会为她们站出来反抗。
她为了阻止自己, 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而他呢？
在目视第一个克隆人死亡后, 他产生了许许多多的疑问。
为什么她们不会不拒绝实验？为什么她们不说想活下去？
因为是没有感情的仿造品？因为只是单单的实验动物？
他不断、不断地发问, 但不管他怎么问也得不到回应。
不知从何开始, 他麻木了。
既然是没有感情的克隆体, 既然只是一场实验，那么残忍地杀害也没有关系吧？
就因为这种想法，他开始理所当然的夺走她们呼吸与思考的权利，将一个个等同于婴儿的新生命从世间抹除。
近乎忘记了所有初衷。
从最初希望有谁来阻止自己，到后来纯粹享受杀戮带来的快感。
他意识到了，他可以不计后果的杀死这些克隆人。
最后的最后，这场实验成了他缓解压力的宣泄口。
“呵，所以我只能是个恶党啊。”
夺去上万条生命的铃科百合子, 看向御坂美琴答非所问。
仅是与那眼神对视的一瞬间, 御坂美琴的心中又泛起一股恶寒。
即使只和一方通行只见过一回, 但那种走在死亡边缘的记忆依然涌上心头。
她曾经对一方通行全力使用过作为御坂美琴代名词的绝技——「超电磁炮」, 但朝向那个人的攻击，却以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速度擦过自己的脸颊。
如果当时超电磁炮击中了自己会怎么样？御坂美琴有很多次被这样噩梦所侵扰。
她对一方通行有着无法磨灭的心理恐惧。
即使有着不同的穿着，不同的体态。
但一样的浑浊的白色, 一样混合了杀气与疯狂的眼神，以及对他人毫不留情的想法。
一模一样。
一个是避免她错手杀人的铃科百合子，一个是在背后扯断御坂妹妹手脚的杀人魔。
她已经是第三回将两个人想做同一个人了，更重要的是，铃科知道御坂妹妹的存在。
想到这里，御坂美琴原本紧张而羞耻的情绪在瞬间化为恐惧，血液像是瞬间被冻结，呼吸在一瞬间停止。
“喂，你干嘛僵在原地？扒完老子的衣服就想完事啦？”
铃科百合子一手抓过常盘台的校服，露出疑惑的眼神，皮肤微弱的触碰感几乎把御坂美琴吓出一把冷汗。
“哎？啊，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一点事情，我这就看看化妆台里有什么！”绝对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想到了什么，就算真的是一方通行，现在不揭穿就不会发生什么问题吧？
御坂美琴赶紧反应过来，立刻扫了眼桌子。
铃科百合子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套上略显短小的常盘台校服。
御坂美琴扫了更衣室内自带的化妆台，桌上摆得是各种颜色的一次性口红和价格中庸的粉扑以及大大小小的眼影盒睫毛膏……几乎所有化妆所需的道具都包括在内，如果是外界的人可能会商家的阔绰感到吃惊，但对于学园都市的学生来说，这并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
就像自动贩卖机里各种口味古怪的实验品饮料一样，这也是研究所免费提供给商店的试用品。
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希望不会搞砸……
对化妆品一知半解的御坂美琴咽了咽口水，拿起底霜对上过于苍白的脸颊，因为过于紧张而显得极度笨拙的御坂美琴差点把手指插到对方鼻孔里去。
就算她不是一方通行也要生气了吧！就算不是一方通行也会想杀了我的吧？！
御坂美琴的内心乱成一锅粥，明明是好心来帮忙的，怎么把自己推向火坑了？
铃科百合子瞅着化妆台，恨不得砸了这间更衣室。
这些名不经传的化妆牌子真的能用？手还抖成这副模样，不过是画个妆，至于嘛……
铃科百合子看着笨手笨脚紧张兮兮的超电磁炮，挑了挑眉。
与其说那是在紧张，倒不如说是惊觉到什么的恐惧吧，不然怎么会连那么关键的事情都忘掉？
“喂。”
“干？干嘛？你对我画的妆有什么意见？”
“你干嘛吓得跟看到野狼一样紧张？啊，也对啊，你也是该察觉了。”铃科百合子咧开嘴笑了一下，语气反而有些愉悦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