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样的佐佐木琲世应该很陌生才对，散发着不亚于有马贵将气势的金木，活脱脱的一位黑色死神。
半阖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久久的，听到了似是远方传来的：“齐木。”
第129章
佐佐木面部表情不甚明显, 眉眼间的红痕之下是一片漠然，一双黑眸冷冽，眼神却如蛛网抽丝缠绕在齐木身上。
这种一瞬间洞察所有的目光齐木曾经隐晦的察觉到过, 不过也只有一次, 就是自己暴露出是超能力者的那回。
现在仔细想想，那时候的金木太坦然了，面对他是超能力者的事实，反应太淡了。
只不过恰好是在晚上, 加上自己暴露出超能力的一时无奈, 把这一点忽略过去。
甚至在之后为金木找好理由和借口。
人在面对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时，所保持的态度是不相同的, 也许当时金木那么淡然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但是按理说金木不会这么早就切换其他的人格。
齐木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件事。
黑发佐佐木摘掉自己的眼睛，轻描淡写的开口：“我的视力不怎么好。”
——所以戴了眼镜。
齐木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的视力不怎么好？】
【喰种的眼睛应该说也很不错啊】
【之前都没有这种迹象】
黑发佐佐木已经成长为一个相当可靠的男人, 眸子里闪过凌厉的光, 一把拉齐木在自己身后。
“在这里你的超能力用不了, 小心一点。”
齐木微愣，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比其他人格获取的消息更多, 或者洞察能力更强。
破空而来的赫子出现的莫名，兴许是在金木精神世界的缘故，齐木真的如对方所说，一身超能力没办法为所欲为。
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佐佐木手边的银色提箱按下, 库因克随后展开。
伴随着嘶叫声, 骑士枪似的武器在扑来的赫子！上戳出一个黑洞。
数不尽的赫子从黑暗中扑来, 佐佐木脸上沉静的表情似乎表露了对此的不在意。
这份浑然天成的强大不是靠伪装就可以做到的, 是从内心深处迸发出的信念。
“跟在我身后。”
于是齐木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力之人摊摊手，随着佐佐木杀戮果断，一路披荆斩棘，一点点的向前靠近。
周围的鸣声逐渐消散，最后挡在黑暗中的人是两个人都很熟悉的人。
——有马贵将
齐木楠雄眼尖的看到黑发佐佐木轻微颤抖的手，还刻意背在了身后不让有马贵将看到。
随后有马贵将的鸣神先一步发动攻击，先前应对周身还游刃有余的佐佐木立马落入下风。
精神世界里有马贵将的表情太过逼真了，都可以看得到微微皱起俊秀的眉宇。
有哪里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齐木还记得，在白发佐佐木的庆功宴里，那个笑的温和的有马贵将，就如同邻居家的客人讲述着在打地鼠时有意思的事情。
温和儒雅，不像现在，又变成了不近人烟的白色死神。
“打败我。”有马贵将站在原地冰冷冷的开口。
完全没有因为佐佐木的迟疑而放慢攻击的速度。
佐佐木琲世陷入了僵局，身上被刺伤无数，也直到这个时候，身上的伪装的表皮被撕碎。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木甚至可以从佐佐木眼睛里看出灰暗的情绪。
似乎是要放弃的前奏。
却又在一时刻暴起，打压。
他只能向旁观者一样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在好奇是什么让佐佐木给他看这样的画面。
直到局势发生了偏转。
战无不胜的白色死神冷冽的眼睛在眨了眼的功夫就缓和下去，随后上来的是一点严厉，像老师对不争气的学生那般。
齐木：……
【加上金木和我说过的经过，可以猜的出大概走向了】
【想要验证弟子真正成长的有马贵将，最后为了把金木推上王座，唯一的方法是祭奠吗】
【看来金木是下不去这手，这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啊，这样下来，有马贵将恐怕会自杀才对】
【所以这一幕，让金木至今难忘】
【看上去真的有虐心电影题材的感觉】
齐木一步步走向烟尘四散的场地，在有马贵将微微错愕的目光下站定。
他此时背对着佐佐木，直视着有马贵将。
【刚来到精神世界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很多超能力都无法在这个精神世界里使用】
【而这些全部都是我告诉金木，或者向他展示过的】
【说到底用不了超能力是金木给我的限制而已，而不是在精神世界我用不了超能力】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猜测】
齐木缓慢的摘下眼镜，紧阖的眼睛再度睁开，与有马贵将对上。
……
佐佐木眼睁睁看着刚提起IXA对准自己的有马贵将在眼前变成了石化人。
撕心裂肺的痛楚还在心尖，嘶吼阻拦的话还在嗓子眼。
最后只能和石化人大眼瞪小眼。
面面相觑。
齐木的解决办法向来直接——简单粗暴！
【果然……】
【金木不知道的超能力全部都可以用】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白日的衣服，连这也是金木给他设定。
贴合在手上的塑料手套也还在，只要去掉手套，碰到金木的人格就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齐木却不想这么去做。赶在佐佐木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之前，齐木就再度把眼镜给带回去了。
面前快要崩溃的佐佐木硬生生半空中止步，连溢满眼眶的泪珠子都尴尬的不像话。
但也无比迅速的反应过来，回头看向齐木的时候也只是眼尾泛红，该有的冷静依旧在。
胸口的郁气被人打了一拳，晃悠悠的散开。
齐木和刚刚看起来没任何变化，还是和之前一样，但佐佐木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对方真的只是往前走了两步。
跌跌撞撞的站起身，看着齐木的时候，眼睛里多了一些道不清的东西。
“金木那家伙真是废物啊！”他缓慢的开口，声音低沉，看着齐木的样子又无比认真。
他是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
齐木：……
【喂喂】
【好歹你也是他的人格之一，不要这么嚣张好不好】
佐佐木半跌着往齐木的方向靠近，走后无力的倒在了齐木的肩膀处，下颚放在肩膀上方，“要是我的话早就可以得逞了。”
「……」
【哦呼……】
第130章
“你瞧, 金木那家伙连你拥有那些能力都没弄明白。”
齐木看不到埋在自己肩膀处人的脸, 不过也是从对方略微冷淡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对方的确是那么想的。
【所以，比起白发佐佐木来说】
【你这家伙是想要造反吗？】
【搞个替代政策玩玩？】
佐佐木琲世恢复力气以后，没什么顾忌的盘腿坐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石化的有马贵将, 内心积压的悸动这一刻才爆发出来。
垂下眼帘，不肯泄露出怯弱难过的神情。
一只带着温度的手盖在他的头顶，柔软的发丝从开始到现在没有变过。
齐木复杂的眼神落在佐佐木的头顶上方，像是承诺一样，认真的开口。
「这种事情, 只要我在, 绝对不会让他发生的」
原本一动不动的人肌肉微缩, 下一秒从地上弹跳起来, 用足以碾碎人类的力道抱住面前的人。
黑压压的眼底满是血腥风雨，浑身散发着侵略者的气息，冷冰冰的语气打在齐木的耳边。
“就算是我手上沾满了鲜血，齐木也会站在我这边吗？”
“就算是, 我为了达到目的，做了很多残忍的事情，齐木也会这样吗？”
直白刨露出自己冷酷的一面，扔在了齐木面前。
「如果真的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那现在为什么都告诉我」
齐木身上的骨头的确是被压的微微移动, 淡定的从对方的力道里把自己护住, 没把对方说的话放在心上。
佐佐木稍微拉开了一点两个人的距离, 歪着脑袋，半眯眼睛看着只和自己隔着两拳宽的齐木，“因为想要你远离金木啊。”
“明明双手都沾满了血，却还要固执的去接触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齐木你说，金木是不是很过分。”
扑打下的眼帘再次将流光溢彩遮掩起来，留给齐木一副看不透的样子。
齐木：……
【为什么你嫌弃你自己倒是这么爽快】
他一只手放在了佐佐木的额头上，撩开的对方的碎发，连同眼镜没盖住的惊愕也一并暴露出来。
大约放置了五秒中，齐木不紧不慢的松开手。
「没发烧啊」
“……”佐佐木无奈的松开了搁在齐木肩膀处的手，后退了两步。
能让佐佐木准特等露出这样神情的，除了齐木，恐怕也没有其他人了。
“算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站着的位置逐渐变得黑暗，像是要吞没他。
